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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茗說著,狐疑地接過來一看,絮絮叨叨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反應讓紀可嘉身體一抖,頓時縮起脖子。
燭茗漂亮的臉微沉,眼眸里蒙上了一層戾氣,上下掃過,把手機遞給藺遙。
藺遙接過一看,立刻變了臉色。
關於燭茗恐是紀成釗私生子的傳聞還在加熱醞釀,又一則「道聽途說」被扔進了吃瓜群眾面前的熔爐。
——私生子燭茗隱瞞身份多年,疑因被父親懷疑非親生子。
爆料的皮下語焉不詳,只是信誓旦旦說知道燭茗和紀成釗曾做過親子鑑定,結果並非親生,並猜測這大概是燭茗從來不透露過自己的身份背景、而紀氏幫他隱瞞的同時也不主動承認他和紀家關係的原因。
先後兩條驚天大料,曝得圍觀群眾措手不及。
豪門和娛樂圈,這兩個關鍵詞齊齊踩在了人們的獵奇心上。
何況主人公還是炙手可熱的現象級藝人,討論立刻進入了一個沸點,連伺服器都差點吃不消,難以招架全民吃瓜的熱情。
一時間,全網都成了狗血豪門的編撰者。
人們開始討論燭茗,討論他在紀家到底是怎樣的存在;討論他神秘的母親,討論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給總裁戴了綠帽還把兒子送進了豪門的狡猾女性;連帶著還討論紀可嘉,用節目裡為數不多的同框畫面來證明:哦,確實沒有那麼兄友弟恭。
藺遙越看越眉頭緊蹙,等他厭煩地將手機還給紀可嘉,回眸就看見燭茗臉上掛著玩味又譏諷的笑容。
還笑得出來,看來問題不大。
燭茗眼裡含笑,說:「要不是我知道她早就去世了,被這些人說得我都懷疑下一秒就會有個女人跳出來,帶著她現在的孩子賣慘博眼球吸引熱度了。」
藺遙眼皮跳了跳。
一時竟分辨不出來,他這到底是心態崩後怒極反笑的氣話,還是心態好到還有心思開玩笑。
「就這事兒?」燭茗對紀可嘉眨眨眼,「就這事兒的話,別想了。愛吵吵去,我工作室的法務都不是吃素的,造謠生事活得久還是我紅得久?趕緊去休息,跪安吧。」
「可是,可是!」紀可嘉吞吞吐吐了半天,心一橫,脫口而出,「親子鑑定……」
燭茗的眸光閃了閃,看向紀可嘉的眼神有些複雜。
知道他不是紀成釗親生的人,一隻手就數的過來:老爺子,紀成釗,梁婉,紀可嘉,再加個盧叔。而只有梁婉是自己窺知到這個秘密的,也只有她去瞞著所有人悄悄為他們做了親子鑑定。
他不是沒想到這一環,只是……
「梁女士養你這麼多年,看到你現在這麼關心我恐怕會傷心欲絕啊。」他看著紀可嘉感嘆了一聲。
紀可嘉身側的拳緊握:「她養育我,教養我,可也不能做人做到這個地步,再怎麼樣她也不應該這麼害你!」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氣急敗壞,紀可嘉臉緊繃著,雙唇死死抿著,就這麼定定地看了燭茗一會兒,轉身就往外跑:「我回家去問問她!」
她怎麼可以……?
若真是她乾的,他這一輩子都要愧對燭茗,在他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都說了讓你好好休息別管這麼多了。」燭茗抱臂,無奈地看著尚在青春期中無比衝動又躁動的少年,抬肘搗了搗藺遙,「藺老師,把他扔屋裡吧。」
「不愧是你,就會使喚人。」
藺遙嫌棄地翻了他一眼,挽起袖子,大步走向玄關處換鞋的紀可嘉,徑直把人扛了起來。
「我?!臥槽——!」
「這都可以嗎臥槽!我多少斤你知道嗎?!」
「哥,師哥,快放我下來,草啊我恐高!!!」
紀可嘉被藺遙打包扔進二樓客臥,門也鎖上了。
這一路他手無縛雞之力,趴在師哥肩頭,看見他哥全程冷眼旁觀著他的鬼哭狼嚎。
燭茗:「我們藺老師辛苦了。」
藺遙一出來,燭茗就給他遞了一杯水,滿意地捏了捏藺遙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緊實肌肉。
兩人在健身房加碼加重量都是比著來的,還怕搞不定一個紀可嘉?
何況藺遙的身手還是和歷經實戰的人民警察學的,擒拿住了一般人也溜不掉。
藺遙接過水杯沒有立刻喝,順勢傾身,一吻落在燭茗耳朵上:「為男朋友服務,不辛苦。」
燭茗還沒說話,屋裡就傳來少年自暴自棄的聲音:「師哥,走遠點吧,親吻聲好大,求你們了。」
燭茗:「……」
藺遙:「……」
*
NL的宿舍一片寂靜。
節目結束還很恍惚的姑娘們剛拿上手機沒多久,睡得天昏地暗起來,叼著片麵包靠在床上,想玩會手機打發時間,就看見首頁推送被燭茗的大名血洗。
所有人都忍不住爆了聲粗口,睡意全無,立刻圍坐在一起。
困惑終於解開了。
為什麼最終競演那天燭茗提前離場。
為什麼他沒能來參加當晚的聚。
為什麼一天過去了他在群里一聲不吭,只單獨給每個人發了超大紅包便沒有再說什麼。
……所有按捺了一晚上的不解,終於有了答案。
原來,她們歡欣激動的時候,他正在經歷著失去親人的痛苦。
而現在,這切膚之痛上還被各路傳言添油加醋,被全網朝傷口上灑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