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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人們怎麼猜測,不管事實背後有多耐人尋味,今晚最震撼兩家的當屬燭茗這條微博的第一熱評。
從來沒有人想過,算上路人、粉絲、黑粉、對家粉……還有CP粉,轉評贊最多最熱門的,居然被一位對家粉承包了——
@阿布今天和對家粉打架了嗎:……這tm是我見過最硬核的公關。星晨沒動靜,遙哥沒表態,連營銷號和水軍都還沒來得及帶節奏,居然是對家出來把場子控制住了???就沖這義氣,今天休息,不打了!
樓中樓一片祥和,燭火們紛紛調戲起這位頂著粉籍公然在對家微博下發言的佳肴。
「阿布,你被包圍了,你害怕嗎?」
「姐妹,脫粉吧。我們燭總哪裡不比藺遙好,入股不虧!」
「我特麼真的第一次無比認同對家粉的話啊草!燭總這個公關速度簡直太快了!!!」
「男人不能說快,要說效率高。」
「樓上怎麼還發車了呢???」
營銷號都是拿錢辦事,有時候還會和同行搶第一發布時間,沒搶到的就只能另闢蹊徑。而這次,燭茗下場之迅速,讓幾個反應稍遲的營銷號立刻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趕緊縮回了試探的腳,甚至有些慶幸自己今天跟風沒那麼迅速。
得罪誰都別得罪燭茗,你看看之前那家造謠燭茗的媒體現在活得多慘,見一次就要被懟一次!
太難了啊!
局勢被燭茗攪得天翻地覆,可他本人居然收起手機就悠然酌酒,白偲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恨不得敲開這傢伙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酒還是水。
「兄弟,別喝了,接電話。」
他覺得自己像個保姆,在忍受不了無數聲震動後幫燭茗接上電話,放在他耳邊。
「謝了。」燭茗醉眼朦朧,拿過手機,看都沒看就說,「盼盼,早點睡啊,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我……!?」
不明真相的蔣星盼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強行被掛斷了電話。
白偲咋舌:「自己開工作室當老闆就是牛逼任性哈,經紀人的電話想掛就掛。」
「有資本才能任性,積累十年資本有多難,還不允許我任性一下?」燭茗輕哼。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兄弟,喝夠沒,夠了咱撤吧?帳都結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送我。」
「少來,蔣星盼都被你打發了,誰送你?」
「我。」
一道煙嗓冷不丁在包間裡響起,白偲抬眼看去,藺遙居然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一步步走到兩人面前。
燭茗仰起頭,看藺遙走來,笑道:「結束了?」
「嗯,走嗎?」
「走,我穿個外套……哎喲,謝了。」
燭茗扶著額頭,暈乎乎地站起,腳下稍一踉蹌,立刻被旁邊的人托住手臂。
臥槽。被兩人同時無視的白偲嘴角僵硬地拉起一道弧線,心裡慌得一比,合著燭茗先前那些話都是認真的,不是醉話啊?!
「偲哥,開車路上小心點,到家發個消息。我先走了。」燭茗沖他揮了揮手,乖乖轉身跟在藺遙身後往外走。
「不是,茗子,這不對吧,你就這麼走啦?!」
白偲滿臉問號,他心說明明這頓飯是倆人一起約的,怎麼覺得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他除了全程看燭茗咕咚咕咚的喝酒,扯皮聊了幾句天,就什麼都沒幹了!
他怎麼覺得自己這麼多餘呢?他可是燭茗為數不多的圈內摯交啊!他的地位呢?!
他落寞地拎起外套跟在兩人身後離開了四季人家,坐在車上,搖下車窗。
啊,這夜晚的寒風吹得他心好涼,這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的兄弟讓他好尷尬。
藺遙這邊就根本不用吹風,一上車就立刻開足了暖風,他正要出發,就看見燭茗長臂一展,從后座撈了只抱枕,整個人綿軟地貼在抱枕上,像個孩子一樣,嘴裡振振有詞。
果然是喝醉了。
他回想起上次在天橋上見到的燭茗,在電話里小嘴叭叭地講,忍不住懷疑,就他這酒品,是怎麼在圈子裡遊刃有餘活了十年的?
他想起剛才在酒桌上,主賓盡歡正要結束飯局時,許導突然問他:「你和那個燭茗,不鬧矛盾了?」
在座的人精一聽就知道這話有深意,心照不宣地看起了熱搜,不免讓他知道了燭茗本不想讓他那麼快知道的事。
他身經百戰,對這些事都快有些麻木不仁了,只是在星晨至今沒有回應的襯托下,燭茗一馬當先的維護讓他心頭一酸,微微抽搐。
他疲於應付酒桌上的打趣和探究,沒空細想那份悸動到底源自哪裡。臉上掛著毫無破綻的微笑,心底則冰冷地周旋在一個又一個帶坑的問話中。
看著燭茗慵懶的側顏,心裡那點寒涼不知道為什麼就漸漸融化了。
飯局中的大部分人,並不是真的關心他和燭茗的恩怨,也並沒有多麼在意他和星晨之間的矛盾。在他們眼裡,他是誰並不重要,事件始末是怎樣並不重要。他也好,燭茗也好,圈內所有人在他們眼裡都是一樣的。
——不過是一種可以被統稱為「價值」的東西。
只要他身上還有價值,只要他還能幫他們將粉絲赤忱的熱情和愛轉化為消費,他就能在這張酒桌上擁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