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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時間你爸讓她呆在家裡,你也是知道的,根本沒有空和韓騁聯繫。那份鑑定恐怕是他通過什麼其他手段拿到的。」燭茗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即笑著拍了拍紀可嘉的肩,「你啊,和葉新桃一個毛病,還沒到能隨心所欲管閒事的年紀,就別想那麼多,我會看著辦。」
肩上的溫度透過衣服,一股安心和溫柔流淌進紀可嘉的內心。
他點點頭,應了下來,就看見燭茗鬆了一口氣,跳下沙發,起身往樓上走,嘴裡念叨著:「臥槽藺老師被我晾在樓上很久了!」
匆匆爬了一半樓梯,他停下來看了自己一眼:「已經晚了,你今天就在這兒住下吧,上次你在這兒留下的東西都在客臥柜子里,早點睡吧。」
說著三步兩步跨上台階,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揮了揮手。
紀可嘉仰頭看著燭茗的背影,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忽然想起一個多小時前,韓騁拉住他旁敲側擊地打聽著燭茗的事情,似乎想挑起他對燭茗的怨恨,又似乎想找到燭茗的軟肋。
他不知道韓騁對燭茗的敵意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虛與委蛇地打著太極,心裡儘是嘲諷。
怎麼總是有人傲慢地以己度人,自以為是的優越呢?
就像韓騁不會懂他對燭茗的情感,就像他母親不懂他對燭茗的維護。
他是看著燭茗的背影長大的。
從伶仃單薄到寬闊挺拔,刻在骨髓里的是不變的堅定和灑脫,恰如他的名字,是黑夜中長明的燭火,任憑風急雨驟,也澆不滅他燃燒的生命力。
像哥哥那樣活著,是他的夢想。
*
「你對我的愛是不是淡了,藺先生。」
「我只是下了一趟樓,你就掛斷我視頻!你殺青回家睡書房吧。」
藺遙:「……」
他把泉姐送走後,按著心裡的猜測梳理著事情,剛接上燭茗打來的視頻電話就聽見對面的人居然在無理取鬧,極其罕見。
「笑什麼,別笑,我很認真的。」燭茗板起臉,貴婦叉腰一般揚起頭。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邀請你一起睡書房嘛,等著,明天就下單,在書房裡加一張床。」藺遙嘴角忍不住地上揚,直勾勾地看著燭茗,等他表情憋不住笑出了聲,才收起眼裡的揶揄,「放心,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麼想不開的,有事直說,少鋪墊些有的沒的。」
燭茗按了按太陽穴,將紀成鏡和紀可嘉帶來的消息攤開在藺遙面前。
「韓騁……」他說完,恨恨地念著這個名字,「如果單看嚴零的事,我只覺得他是個純粹被紙醉金迷養出來的壞胚。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這么小心眼的人。」
當初藺遙為了小耳朵向楊方自薦,成功進入了BM組合,而鮮少有人知情的是,他取代了原先rapper位的內定成員韓騁。
也因此招致了怨恨。
「不出意外的話,出道曲的事情應該是他透露給梁婉的。」燭茗說,「那個時候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和紀家的關係,和梁婉恐怕也只是互相利用。後來梁婉被紀成釗約束著,沒再聯繫他的時候,他可能才去挖到了她去做過親子鑑定的事情。」
「從事實上看,似乎確實是我失理在先了。我頂了他的位置,被他記恨,這很正常。只是連累到你就不好了。」藺遙嘆了一口氣,把他拜託陳青泉查的照片發給燭茗,「我在他的路透新聞里找到一個人,這人以前是星晨的員工,負責過BM的組建和策劃,現在應該是他的助理。」
「哎唷,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他知道出道曲的事情了。」燭茗嗤笑了一聲道,「你沒有失理,你是最有資格成為BM的一員,成為隊長的人選。」
據說紀成鏡是親自約了楊方吃飯,楊方酒後紅著脖子透露了他當時極其不情願把韓騁加進組合的心情,但又不敢得罪人,只得暫時應下來,說會考慮考慮。
「論實力,藺遙就是最合適的!」他對紀成鏡如此哭嚎。
面對少年藺遙的堅決和決心,彼時尚存一絲江湖豪氣的楊方頂著壓力將藺遙寫在了最終成員的名單上。
「他韓騁是資方的孩子,這個遊戲入不入局完全可以隨心所欲,對他來說,組合出道還是個人出道,不過是不同的玩法罷了。」
「他偏偏記掛上了我。」藺遙眼裡閃著無奈的光,「我大概能明白邵昆澤為什麼會抱上銀霧老闆的大腿了。」
銀霧的老闆姓韓,是韓騁八竿子打得著的叔叔。
想來當初邵昆澤對他的不服氣,在隊內和他激化的矛盾,背後少不了韓騁的挑撥離間。
「因為你足夠優秀,足夠被人仰望。」燭茗一字一句地說,「如果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頂了他的位置,他還不是隨隨便便動用些關係就讓BM糊在襁褓了?」
藺遙對這番話不可置否,尤其是燭茗主動直白的讚美令他心情著實不錯。
燭茗並不知道藺遙心裡美滋滋,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無法自拔:「等等,照這麼說,邵昆澤是被韓騁挑撥走的,林岱橋的戀情是韓騁為了掩蓋他的私事爆的熱搜,那宋一杭呢?」
藺遙頓了一下,想到孫女士的那通電話,搖頭:「你是不是太陰謀論了?宋一杭的事發生在組合解散以後了。」
「我沒辦法不這麼想。」燭茗固執地瞪了他一眼。
藺遙無奈,只好硬生生轉移話題:「嚴零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