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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年的服刑讓宋一杭對外界變化的認知少的可憐,更不要說瞬息萬變的演藝圈。
藺遙等他關上門,轉身說:「之前說的,要帶我對象一起見你,喏,我男朋友,就這位。」
燭茗聞言差點沒站穩,絆了一腳。
踉蹌地往前走了兩步,餘光看見宋一杭裂開的表情,抬眼敬佩地看了一眼藺遙。
……你特麼真的比我還秀。
他尷尬地扯了扯嘴角,對宋一杭說:「我就是陪他來的,你倆聊,你倆聊。」
說著轉身去看角落裡養的盆栽。
宋一杭似乎有些彷徨。
給兩人端了杯水,低著頭站在客廳不說話。
藺遙嘆氣,放下水杯,問:「回老家之後準備怎麼辦?」
宋一杭低頭:「先去表姐的網店幫忙,之後再說。」
好好的星路不走,非要淪落到和社會脫節的地步,燭茗冷眼旁觀,心裡想著,眼底浮起悲哀。
嫉妒別人的輝煌是人之常情,散團追求自己的道路更無可厚非。可是好端端的,何苦要往絕路上走呢?
「遙哥……」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宋一杭咬著嘴唇,鄭重其事地彎下腰,「對不起!」
臉都快貼膝蓋了,這比九十度鞠躬還嚇人!
燭茗在角落裡看到這幕,心裡一驚,不小心揪下了一片葉子。
藺遙垂下眼眸:「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不是稱職的隊長,不配被你們叫一聲哥。」
他在隊裡年紀最大,本應該承擔起引導他們的職責。可是他的人氣上去後,公司安排的通告和單人活動馬不停蹄,和他們見面的時間也相應的減少。
在一起時又不滿於他們的怠惰,更是態度嚴苛。
他早應該察覺到的……
年輕氣盛的怨念,不滿,嫉妒,很多事情在他□□不暇的時候悄然變化著。
可是發現得太晚了。
陳青泉的雷霆手段讓他從BM的人氣漩渦中抽身,他最終也屈服於一個「利」字之下,就此和原本親密的兄弟分道揚鑣。
他複雜地看了眼宋一杭:「你們怨我怪我,我理解,也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可就算不歡而散,也不是你突破底線的理由……我,公司,還有經紀人,沒有人教過你去做那些事!」
藺遙一向氣度非凡,暴躁如燭茗,很少見到他這樣恨鐵不成鋼的憤怒。
不知道這是不是BM相處時的常態,聽見藺遙的話,宋一杭突然垂頭嗚咽起來。
燭茗還在處理了被他揪下來的葉子,就聽得哐當一聲,轉頭看見男人跪在地板上,高大的背影顯得淒楚瑟縮。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
回程路上,燭茗意興闌珊地倒在副駕,看著藺遙一言不發的側臉,眼睛眨也不眨。
「這是有人要搞你啊。」他淡淡地說。
聽宋一杭的意思,他在海關被查到藏在某個紀念品中的東西,是別人托他帶回國的,他自己並不知道裡面暗藏玄機。
可他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不知情。
托他幫忙的人留下的消息內容語焉不詳,但字字句句都暗示著他對此一清二楚。
然而那人就此銷聲匿跡,直到現在仍在被警方通緝。
「林岱橋的戀情是被人有意曝出去的,宋一杭也是被陷害的,怎麼全是你們BM的么蛾子?下次邵昆澤再出個什麼消息可能完全都不震驚了。」
藺遙:「搞我?針對我的大可以沖我來。」
燭茗眸光閃了閃,心想出道曲被曝光那件事,可不就是針對他的嗎?
他是BM的核心,是靈魂,其實撼動BM的形象,也不失為一種曲線抹黑他的做法。
但藺遙進組在即,他真不希望有什麼事情影響到這個目標是沖國際影帝的男人。
到底沒把心裡所想說出來。
只道:「我也只是隨口猜一猜,你們解散後也並不知道對方接觸了什麼人,說不定他真得罪什麼人了呢?」
燭茗張開五指,伸長手臂,虛虛握起了拳。
手腕處的生命值停留在91%,圖標里電量格充盈著,仿佛即將盛滿的水。
就像他被續命系統束縛似的,絕大多數的藝人都是身不由己,根本沒有人們想像地那樣恣意。
金玉其表,敗絮其中。
看上去一個比一個光鮮亮麗,可是心知肚明,自己只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只有擁有強大的執棋人做靠山,每一步的殺伐才會好走一些。
托紀家的福,他有幸完成了棋子到執棋人的角色置換。
也因此見識了更廣闊的世界。
老爺子的葬禮上那些受邀往來的名流,雖然不都是大眾耳熟能祥的姓名,可說到底,棋盤是屬於他們的。
「不說實力,但說家庭背景,宋一杭是你們四個人里最弱的。」燭茗收回手,歪頭看藺遙,「倘若與你沒關係,離開BM的他很容易成為棄子的。」
藺遙沉默不語,對他的棋子理論不可置否。
但他心裡明白,即使是棋子,燭茗和他都不是輕易受人擺布的那種。
見他不說話,燭茗從旁邊儲物盒裡摸出一個眼罩:「我睡會兒,到家喊我。」
半晌,聽見藺遙說:「說到老爺子的葬禮,我爸也去了,你知道嗎?」
「嗯?」燭茗拉起眼罩,茫然地看他,「我沒見到他啊?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