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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官方將他定位在了rapper和領唱,但從真正意義上來說,藺遙是BM的唯一ACE。
如果藝人的各項能力和技能點都用六邊形能力圖表示,有人的短板清晰可見,有的人的特長獨樹一幟,而藺遙是少見的、能將自己的能力鋪滿整片六邊形的男人,沒有絕對弱點,每一項都是最高水平。
認真評估BM的能力後,燭茗稍微釋懷了一些,搶了他歌的人也確實配得上這首歌。
於是,他把心頭的刺悄悄埋起,將BM視為自己的強勁對手,重新開始審視自己的出道計劃。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好了,在看著BM後又深感不夠,他不得不咬牙重新打磨和鍛造自己,讓他自己走到自認為能比BM還要好的地步。
秦懷那些姑娘們總抱怨他要求高,其實是因為她們沒有遇到對手,沒有看到自己的不足,也從來沒有燃起過鬥志。
和BM年復一年的較量,起源於難以忘懷的執念,後來又變成了他不斷打磨自己、突破自己的源動力,讓他既能體會到競爭的快樂,又能感受到被督促的壓力。
這種心情隨著BM的解散和藺遙逐漸遠離樂壇而消散,後來的日子遠比當初無趣得多,但他沒想到有一天,它會變成另一番五味陳雜重新淌回血液里。
他合上筆記本,眼底微微泛紅,雙手攥起拳狠狠錘了一下桌子。
現在就原諒藺遙?
不可能。他憑什麼啊?憑什麼自己委屈了這麼多年,就因為他幫了自己的忙,就得單方面默默原諒了他?
去找他把話說開?
更不可能的。連他自己都覺得窩囊的過往,還得拿出來和他藺遙說?他這一身驕傲,這金貴的臉面,往哪兒擱?被迫續命已經很丟臉了,不能更丟人了。
他跑去把金貝鼓拿過來,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鼓聲放縱,節奏飛快,試圖用這種方式打碎心中的顧慮和心煩意亂。
累了,他放下鼓扭頭癱在沙發上。
一時想不出良策,他只好把這樁心事先放放,在心底默默罵了藺遙兩句:你說你們搶誰資源不好,不搶我資源還沒準能愉快地做朋友呢!
沒罵幾句,他手臂上花紋嗖地一下亮了起來,他眉頭一跳,緊接著生命值閃動,從這幾天和藺遙相處後漲到接近30%的數值開始,蹭蹭地往下掉,一次掉一格。
「等等等等等一下!」燭茗心中一驚,生怕之前的努力白費,趕緊緊張地拍打著自己的手臂,「我不就心裡罵了兩句嗎?你至於嗎?!意思是我就必須得保持著對續命寶先生感恩戴德的心情,才能有朝一日回到100%唄?!」
「不要太過分,在別人身上寄宿連招呼也不打,這就算了,說明書也不留,我造什麼孽了還得忍著不定時發作的病,勞心勞力研究你這玩意兒?你有本事把話說清楚啊?」
從醫院醒來後積攢了快一個月的暴躁和憤怒,在這一刻完全發泄到了手臂上纏繞的生命系統上,罵著罵著,那數字就停了下來,停在了23%。
他屏住呼吸,深吸一口氣:「穩住,我們來談一下,我不罵他了行吧,你告訴我怎麼樣才能讓生命值充得快一點。」
說完他就後悔了,心想,自己也是魔怔了,怎麼會試圖和這種東西交流?
可沒想到,小臂上的花紋突然在皮膚上流動了起來,紅色的斑紋在緩緩遊走,最後在他手臂上形成了豎排版的兩個瘦金體大字——
【做夢】
「臥槽真的假的?」燭茗揉了揉眼睛,「你再說一句?」
兩秒後——
【一句】
解鎖了對藺遙可用的定位功能後,他靠罵系統罵出了對話功能,系統一張嘴就給了他一記悶拳,並且向他展示了驚人的斷句天賦。
燭茗:「……跪安吧您吶。」
*
除夕假期前,寵物醫院最後一天上班,藺遙買完做佛跳牆的食材放進冰箱裡屯好,帶著烏龍來檢查了一下身體。
固定給烏龍看病的醫生經過一番檢查,安心地對他說:「沒什麼大問題,可能是一直住在別的環境,太久沒有主人陪伴,心情不好了。正好過年,好好帶它溜溜彎,陪陪它。」
烏龍身軀龐大,檢查完不認真聽醫囑,硬要往自己懷裡湊,藺遙騰出一隻手攬住它的脖子,在它下巴上輕輕撫摸。
醫生無奈地笑笑:「說真的,很少見狼狗這麼粘人,而且還就粘你一個人,真的愧對它這張兇惡帥氣的臉。」
藺遙抱起烏龍放在地下,把狗鏈握在手裡,起身說:「它小時候比這還內向,養成現在這樣很不容易了。」
醫生把藺遙送到門口,邊走邊說:「對於一些心裡比較敏感的狗狗來說,主人的陪伴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撐。前兩天有人帶家裡的狗來做安樂死,一打聽,說是狗的主人得病去世了,這狗就趴在床邊不吃不喝好幾天。真的有感情了,活著全靠主人的存在。」
藺遙邊聽邊控制烏龍的跑速,聽到最後不禁一愣,腦海里莫名就冒出了燭茗在病床上,拽著他脫口而出喊著「藺老師,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的模樣。
他低頭看了一眼在他褲腿緊貼著的烏龍:「……」
未免也太像了點。
沒等這個類比深入他的腦海,陳青泉的電話就打來了:「楊總問你有沒有空見一下準備這次捧出道的孩子們?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錄製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