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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許可的藺遙坐下,摸索著鼓緣,抬手拍打。
不用鼓槌,徒手也可以在不同部位敲擊出不同的音高,鼓聲洪亮而有質感。
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燭茗任由他在身後敲打著鼓,自己則倒進轉椅里,打開設備。
「我大概有點想法,簡單做了一版出來,你先聽聽?有別的想法我們再商量。」
藺遙動作停了下來,安靜等他播放,眼眸卻沉了下去。
這才離第一場競演結束沒幾天,他不僅拿到了授權,還連初版改編都做出來了。
怕是又沒怎麼好好睡覺。
聽完,藺遙久久沒有回過神。半晌,才問:「你這叫……簡單做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認,燭茗說的「做點更刺激的」是真的刺激。
他將原曲熱烈的氛圍改出了別樣的色彩,讓人一聽就有無數舞台創意往外冒。
「趕出來的,還能更細緻一些,怕你有別的想法,今晚應該可以完善一下。」
藺遙默默不語。
如果說他真有什麼是不如燭茗的,大概就是創作能力。
雖說他也曾是團里的王牌ACE,主唱兼rap擔,會寫說唱詞,也發過solo曲,可到底比不上燭茗這個人型自走一體機。
另一方面,一體機的歌手其實也多,可像他這樣演戲創作兩手抓,沒事還去客串主持的卻也很少。
這個人全方位長在別人羨慕嫉妒恨的點上。
他的才能就像是被仙人點了靈根,永遠有靈感迸發,無比羨慕,卻又完全模仿不來。
這些年也時常會有新人出頭,企圖立個像「小燭茗」的人設,最後大都又撲又糊,得不償失。
人人都可以有那麼一部分像他,但沒有一個人能成為他,取代他。
他不像任何人,他就是他自己。
藺遙正了正神色,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向燭茗分享起自己的想法。
「開場的話……」
「我覺得引入道具會更好詮釋這個……」
哪怕承認不如他,也依舊得做到最好,做得更好,生怕一個懈怠就被他甩得遠遠的。
曾經燭茗口中那些刺耳的話,說他「不適合這個圈子」的評價,這輩子聽一次就夠了。
整整一晚上,兩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創作欲達到了巔峰。
一個靈感接著一個靈感,桌上的筆記本里記得密密麻麻。哪怕一個合作舞台,兩個人也不想有絲毫示弱,以至於連舞台布置、舞美燈光都畫了足足三頁紙。
「累嗎?」藺遙問。
「不累。」燭茗搖頭,在紙上落下最後一筆,「你困嗎,困了就去睡吧。」
兩人都喝了酒,不可能再趕藺遙走。
藺遙扶著額頭,無奈地說:「被你折騰精神了,完全沒有困意。」
燭茗明眸輕翻,對這曖昧而歧義的話表示無語。他轉了轉筆,打開錄音棚里的燈:「不困就錄歌,別浪費時間。」
藺遙:「……」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人能持續不斷地連軸轉了,恐怕所有工作都是他自己主動推進的吧?!
「你確定現在錄?」藺遙反問,確認他是否還是清醒的。
兩個人喝了酒,帶了些含糊的醉意,慵懶中透著沙啞,不是平常演唱時的聲音狀態。
「嗯,就現在錄吧,這個狀態不是很符合我們的構想嗎?」
燭茗把他推進去,看他準備就緒,戴上耳機:「先試唱一句再從頭開始整首。」
「嗯。」
瞬間進入工作狀態的兩個人一下換了一副神情,專注而認真。
藺遙深吸氣,前奏結束後進入第一句。
燭茗倒抽一口氣,抬眼看了看裡面那個閉眼歌唱的男人,按下暫停:「不愧是藺老師,開口就是藝術。」
讚嘆完,他揚聲說:「聲線再變變,剛這句未免太十八禁了,不合適。我自己藏著聽還差不多。可以從頭開始了嗎?」
藺遙眸光流轉,頭微微往話筒旁一偏,隔著玻璃看向錄音棚外的他:「再說一遍?」
「可以從頭開始了嗎?」
「前面那句。」
「太十八禁了?」
「不是。」
「……我自己藏著聽。」
「乖,等下單獨給你錄。」
燭茗輕咳一聲,拍桌振聲:「藺老師!專心工作!」
「好的,燭老師。」藺遙揶揄笑道。
成熟的歌手往往不需要音樂製作人的指導就知道該怎麼處理。
像藺遙和燭茗這種,自己就能完成錄音,兩人既能互補對方的不足,又能在合作中暗搓搓地提高自己的水平,最終的效果甚至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凌晨三點,終版錄音敲定,等待混音,藺遙又單獨錄了整首歌給燭茗存檔,兩人這才感到眼皮打架,支撐不住,雙雙打起了哈欠。
「我先去睡了。」燭茗按了按太陽穴,隱隱有些不太舒服,又說不上來哪裡不舒服,「每個柜子都有衣服,你隨便挑。」
「好好休息。」
燭茗點了點頭鑽進屋,裹起被子閉上眼。
以前入睡困難,在藺遙家住了一段時間後,半夜精力依舊旺盛,就是困意襲來得太猛烈了。
連第一次來做客的人都沒能好好招待。
沒想到會留宿的藺遙自行翻出了燭茗的睡衣,洗漱後,擦乾頭髮,推門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