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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燭茗。
看來心情不好歸不好,答應朋友的事倒是完成得利索。
五陵原上毫不猶豫通過好友申請。
「喲, 怎麼我聽你這意思, 還挺了解他的?」
她食指點了點桌面,上面是網頁版的熱搜, 刷新後又是另一番天地。末了合上電腦,輕聲說:「在喧鬧中看透浮世繁華少年,身處其中卻從不流連, 性格不羈卻又藏著通透。耳熟嗎?」
池喻瞳孔驀地放大。
他震驚地說:「這不是……你上上本里那個被書迷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二人設嗎?!」
五陵原上書里的主角,要麼從頭到尾沒有感情線,要麼有固定CP,只有男二是屬於大家的,無論結局是生是死都能賺的別人一把鼻涕一把淚。
草啊,這特麼是把人燭茗當原型被正主發現了嗎?
現在怎麼想怎麼覺得燭茗剛才的語氣有問題啊?
「妹兒啊,答應我趕緊去給人好好道個歉啊!人家跟咱們金主爸爸關係這麼密切,小心他記仇啊!」
五陵原上:「……」
誰他媽在通告裡夸這個導演是執拗銳利的?
*
送藺遙回家的路上,陳青泉感受到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整個車廂散發著被壓抑的氛圍,導致一路上她在好幾個紅綠燈面前都差點占錯道。
藺遙垂眸斂眉,閉眼抿嘴,支著下頜,手肘側搭。
她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能說出口。
在她見過、帶過的那麼多藝人裡面,藺遙是罕見的好脾氣,妥妥的溫和派。
往往性情溫和的人心胸都比較寬闊,能包容人,讓人不自覺想要親近。可也正是這樣的人,一旦生氣起來,才是真情實感的動怒,往往是容忍走到極致,最終雷霆萬鈞,一發不可收拾。
藺遙對她一向敬重,因此在她面前還是努力斂起自己的情緒。
藺遙在生燭茗的氣,她看得出來。
倒不是真的像她腦補的那樣,因為燭茗當他的面撬五陵原上的牆角。
而是……燭茗和林岱橋產生的私交。
BM是藺遙塵封在心底的往事。
儘管他不怎麼提,也不願提,可沒有人比陳青泉更了解,過去那段時光在藺遙心裡留下過怎樣的痕跡。藺遙是個重情之人,很多事情他不說,不代表他不在意。
而現在,那個男人似乎正在試圖從別人那裡揭開藺遙心底的封印。
顯然,燭茗給林岱橋和棣杉牽線這件事,是藺遙不知情的。
不管是刻意隱瞞,還是其他原因,燭茗的舉動無意觸碰到了藺遙想要極力迴避的事情。
陳青泉嘴角溢出淡淡的嘲笑。
她就說,這兩人就算再怎麼好,也必然沒有到如膠似漆、毫無保留的地步。
不然藺遙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副模樣。
可這畢竟是燭茗和藺遙之間的事情,她不好插嘴,更不好插手。
想想燭茗氣了她這麼多年,有朝一日不得不自己承受來自藺遙的怒火,這麼想想,陳青泉居然覺得還挺痛快的。
想到這兒,她送藺遙下車時,語氣不免有些輕快。
「好好休息,姐走啦!」
藺遙:「……」
這位姐怎麼有種脫離苦海的快樂?
進屋時沒見到人,家裡和走時沒什麼區別。
烏龍懶洋洋窩在它的專屬地盤,早晨給它添的狗糧還是沒有消耗多少。看來真的是狗到暮年,食欲不振,開始修仙辟穀了。
沙發好像被人收拾過,抱枕錯落有致疊著。
餐桌和椅子也歸置得整整齊齊。
這麼一看,藺遙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緊接著一股香氣居然從廚房裡飄了出來。
走進廚房,大理石檯面上零零散落著各種調料食物。
鍋上煮著麵條,咕嘟咕嘟的。
藺遙眉心跳了跳,緊繃的臉被這撲面而來的香氣打開了一道裂痕。
抬腳轉身,往樓上走。
一抬頭,就看見燭茗正從樓上下來。
四目相對,一陣暗流涌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換了件淡粉色的連帽衛衣。
充滿少女氣息的色彩穿在他身上,少了嬌俏和甜美,多了恬淡和自洽。暖色系遮蓋起他身上的鋒芒,平白添了幾分溫柔,仿佛普通端秀的鄰家少年。
帽繩在胸前垂著,紅色系襯得他冷白皮愈發清透。
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將那絨絨的帽子拉起來,然後輕輕拍著他的頭頂。
藺遙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目光下移,這才看見燭茗手裡的吸塵器。
真是稀奇。
「回來了。」
燭茗見藺遙一動不動站在下面,牽了牽嘴角從他身側走過:「煮了面,先吃點吧?」
沒等藺遙回答,他便加快步伐,衝進洗手間鎖上了門。
吸塵器放進柜子,歸置好。
抖抖身上的灰塵,在水下仔細地揉洗著指尖。
抬起頭,望著鏡子裡自己的雙眸,從裡面看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心虛。
從和藺遙通完話就持續不斷的心虛,只是他現在還不是很確定,那點心虛究竟來自哪裡。
他好像真的生氣了。
只是剛才短短一瞥,就能體會到藺遙和往常的不一樣。
他低頭踢了踢一旁的空水桶,橫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