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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茗瀟灑不羈的這麼多年,背後到底壓抑了多少難以啟齒的情緒?
就在他駐足之際,酒吧突然停電了。
他心頭有種不祥的預感,耳畔隨之傳來一聲深情的呢喃,讓他瞬間感到戰慄。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早已從黑暗的人群中穿梭而過,來到了燭茗面前。
「藺老師,你發什麼呆?」
燭茗一聲將他喚回現實,他輕輕甩頭,甩去心中亂七八糟地雜念:「你……」
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他們總是針鋒相對,如果說自己理解他……會不會顯得太虛假?
燭茗看著藺遙盯著自己頻頻皺眉,頭疼欲裂。
「你就頂著這張臉在街上亂走?」他上下打量著藺遙,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我讓工作人員把滅燈時間延長,就你這副模樣,相信我,你找上我不到一分鐘咱倆就喜提熱搜了!」
緊急中想到的方法,就是讓俞可愛去把這個人為可操控的環節控制住,然後自己帶著藺遙離開這個人多眼雜的地方。
「一分鐘?」藺遙愣了愣,「不是停電?」
「不是,人家店裡的保留節目,專門為了交流感情的。」燭茗從俞可愛那裡現學現賣,賣完自己嘀咕著,「不是,就一分鐘能幹個什麼?講道理沒人這麼快吧?」
藺遙看到燭茗輕聲念叨,還以為他是因為不能和喜歡的人交流感情而失落,不由感到愧疚,默默閉上嘴。
安靜下來,燭茗終於把心思放在藺遙了身上:「你們殺青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昨天早晨殺青的,今天回來辦殺青宴。」
「哦——」燭茗挑眉,語調拐著彎,聲音拖得長長的,「剛殺青你就偷偷跑來這種地方,嘖嘖嘖,要來也得是偲哥來才對啊。真沒想到,原來藺老師您居然也是……一朵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藺遙「……」
他就不應該擔心這個幸災樂禍的傢伙。
「你這朵煙火有什麼資格說別人?」他斜睨著燭茗,沒好氣地反問。
「我當然是有要緊事才來的啊!你想什麼呢!」燭茗瞪大了眼睛,他從藺遙眼裡看到了對自己性取向的懷疑,心裡大為不滿,「我清心寡欲這麼多年,可不背這口鍋!倒是你,出來玩被我抓到還想反過來詆毀我,星晨的通稿是不是已經寫好了?」
「……」藺遙受不了這人叭叭的小嘴,滿嘴跑火車,滿口火藥味,深吸一口氣,冷冷地說,「我是來找你的。」
燭茗愣在原地,全然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找我幹什麼?」
藺遙不知道怎麼去解釋自己翻湧了半天的思緒,下意識舔了舔嘴角,說:「怕你被人拍到。」
這句話意味不明,含糊其次,可燭茗眯著眼睛,直直看進藺遙眼底,愣是在充滿後勁的酒意薰陶下,意外輕鬆地理解了藺遙的意思。
「你是說,怕我被人拍到逛gay吧,上熱搜,影響我的名聲,所以要來提醒我,順便把我從這裡帶走嗎?哪怕我是對家,也不想我因為這種事情影響前程,對嗎?」
在酒勁下,他這番話多有停頓。
等他艱難地說完,就看見藺遙閉上眼睛,重重點了點頭。
冷風穿巷而過,捲起燭茗的衣擺和眼前的碎發,他仿佛聽見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冰涼發冷的指尖微微有些顫動。
「呵。」他低聲輕笑,呼出的氣在空氣中打了個旋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說燭茗強大,因為強大而有囂張的資本,而囂張就必然說明內心強大,強大到泰山壓頂巋然不動,強大到羽翼都是鋼鐵做的,無需任何人保護。
第一次見到有人因為他是燭茗而保護他,居然是新年伊始從對家口中聽到一句「怕你被人拍到。」
「傻逼。」燭茗吐著氣,欺身上前,鼻尖差點貼上藺遙的顴骨,在他耳邊低聲說,「我什麼熱搜沒上過?什麼謠言沒被傳過?被金主爸爸包養,和女人的一夜緋聞,苦苦追求誰慘遭拒絕寫下自傳式情歌……沒有老子沒聽過的屁話,我早就沾了這一身污言穢語的腥臭,根本不需要被擔心。」
他看到藺遙驚得連連後退,直到被他逼到牆上。
他聽見自己聲音中擰著的怨念和指責:「你可是藺遙,清清白白、道德標杆的人設屹立不倒,裝作沒聽到沒看到很難嗎?還是你想在我面前證明自己的胸襟和高尚?藺老師,求你珍惜自己的羽毛,沒必要為了我做這種事情,不值得。」
一雙手突然落在他頭上,輕輕柔柔的,壓了壓他的腦門。
只聽藺遙低音繞耳,認真優雅地反駁他:「會罵人了不起?我不用你教我什麼值得什麼不值得。」
「暈死我了,吐了一回,得去找點吃的墊一墊。」
「隔壁有家串串!走走走!」
燭茗正想說什麼,突然應急通道的門被人推開,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門內傳來,應該是幾個出來透風的酒友。
抬眼看見藺遙毫無遮掩的臉正對著那道門,燭茗眉頭直跳,要是在這兒被人發現,那這人費盡心思撈他出來可就功虧一簣了!
情急之下,他伸手環住了藺遙的脖子,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
發燙的側臉輕輕貼著藺遙的臉頰,整個人將藺遙壓在牆上,試圖全方位無死角地擋著他的容顏。
作者有話要說:提問:壁咚是一種什麼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