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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R刊的生存之道。
「黎哥他們……那是電影提名最佳男主之後拍的。」藺遙皺眉, 「雙男主,正常企劃罷了。」
「誰能想到這倆拍完雜誌後就在頒獎典禮上公開出櫃了呢?R刊策劃怕不是什麼預言帝吧?」
燭茗回憶著上次見R刊主編是什麼時候, 心不在焉地說, 連眼角掛著的眼淚都忘記了。
「還有,為什麼請咱倆?盼盼都沒有得到消息, 憑什麼只有你知道?」
藺遙抬手,用指腹輕輕抹去那點晶瑩:「上次合作舞台姑且算一個原因。」
「泉姐說,他們是打聽到你要操刀《藏紅》主題曲才正式決定這個策劃的。但今天直播你不在場, 害怕直接邀請會被拒絕,才問到泉姐這裡來。」
他倆水火不容了多年,不親自問問,誰也不敢確定關係是不是真的好起來。
燭茗挑挑眉,沒想到自己答應蔣導沒多久就已經有風聲傳出去了。
笑道:「就覺得你比我好說話唄。」
藺遙輕啄他的嘴角:「我確實比你好說話。」
燭茗鬆懈下來,又趴回藺遙身上,鼻尖有一下沒一下蹭著他冰涼的耳釘。
藺遙順勢攬著他重新倒下,躺在地板上,任由他趴著。他知道,即便是這樣的消息,能讓他有片刻分神,卻不能影響到他分毫。
他知道,他還在為爺爺的事情耿耿於懷。
「燭老師,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氣息有些微弱,帶著些許鼻音。
「墜樓後醒過來,你在床上躺著動彈不得,心裡想什麼呢?」
燭茗微微顫了一下。
曾經確實有一瞬間,渾身像是粉碎一般疼痛時,他想,這樣活著還不如不知不覺去死呢。
爺爺……大概也一樣吧。
「換個角度想,如果這樣持續下去,折磨著他,折磨著你,也就折磨著我……」
「折磨我無所謂,可我不想再看你痛苦了。」
續命系統的夢境也就短短數次,在成為那樣一個強大而有氣勢的燭茗背後,留下了多少無形的傷痕。
裡面甚至還有自己的一份。
從系統那裡替他分攤的疼痛少得可憐,心疼之餘又無力至極。
「……」
可燭茗沒有理他。
安安靜靜的,只有呼吸聲清晰可聞。
藺遙側臉瞥了一眼。
濃密的睫毛低垂,上面掛著幾滴清淚,鼻尖泛紅,雙唇微微張著配合呼吸,心臟的跳動聲從他胸前傳來。
……這人就這麼趴著睡著了?
藺遙失笑,小心翼翼起身,抱他回了房間。
*
這邊是酣眠,另一邊卻是焦灼而緊張。
梁婉披散著頭髮坐在沙發上,看著丈夫和兒子在自己對面,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看著她,心裡更加慌張。
桌上放著一個小冊子,是紀可嘉從收藏室的畫裡找到的,燭茗所謂的證據。
家裡收藏室很少會整理,基本上都是在外圍清理一下灰,沒有人會把畫框摘下去看背後有什麼。
這東西一放放了很多年。
是燭茗的記錄本,從他上學會寫字起,每天都會記下一些瑣碎的靈感,筆記稚嫩,
上面的日期停在了某一天。
那之後便是空白。
被關進裡面的孩子再也沒有進來過,也沒有把東西拿走,就任由它在這地下室里躺了一年又一年。
紀成釗這才相信,當初的說辭是多麼的可笑。原來並不是進去玩沒出來,而是從前一天就在裡面了!
看向梁婉的表情也變得更加陌生。
燭茗那些冷嘲熱諷忽然又在耳邊響著,真是句句戳心。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紀成釗忍著憤怒,厲聲喝道,「你怎麼敢?如果我們不回來呢?就這麼關著他,說虐待都少了,你這是謀殺啊!!!」
梁婉咬牙切齒地看著他:「我問你,結婚之前你為什麼從來不說家裡有這麼一個孩子在?」
「我就奇了怪了,那麼多鶯鶯燕燕你連正眼都不看一眼,他燭茗到底是誰的孩子,讓你居然心甘情願替別人養兒子?」
「他是誰很重要嗎?你到現在還在想這些問題,就沒想過自己做錯沒有嗎?!」
恩愛的船頃刻翻倒,往日的和諧美滿似乎都成了笑話。
兩個氣急敗壞的人互相詰責,吵鬧聲嗡嗡入耳,連家裡的阿姨都只能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悄悄溜回屋。
「我先回了。」
聽不下去的紀可嘉站起來就往外走。
梁婉心裡一驚,揚聲道:「這是你的家,你回哪兒去?」
紀可嘉腳步頓了頓,眼神複雜地看著她,雙唇輕啟:「只要不是這裡,去哪裡都好。」
梁婉怔住。
「媽……我甚至已經不敢叫你一聲媽了。」
「你知道嗎?你讓我覺得我這十七年,活得像個笑話。」
*
白霧升騰起,藺遙睜眼,看見一條熟悉的長廊,不禁咋舌。
很久沒有和燭茗綁定的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系統正面對線了,心中的怨氣早已蓋過之前的感激。
白霧凝成的牆壁中央忽然出現一扇中式風格的大門,藺遙想都沒想,拉開門就走了進去。
這次的夢境沒有先前那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