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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燭茗看著藺遙風一般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小心翼翼撫上停留在8%的手臂。
藺遙前腳剛走,蔣星盼和趙廷升後腳就涌至燭茗跟前。
「茗砸,你什麼情況啊?是不是醫生的藥開錯了?」
「老闆,你終於打算和對家握手言和了?不是我說,你這方式有點不太合適吧!」
燭茗朝兩人翻了個白眼,不多解釋,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真奇怪,明明只是從1%升到8%,手和胳膊上的虛弱無力卻沒之前那麼明顯了,雖然還有點痛,但已經不再是無法忍受的級別了。
絕了,他對家還真是天降良藥,絕世偏方啊!
「盼盼,你能打聽到藺遙最近的行程嗎?」他看著自己的右臂,輕聲問。
「人脈都在,打聽肯定是能打聽得到。」蔣星盼點頭。
好歹他也是個經紀人,要不是老闆自己業務能力太強,他還不至於淪落到幹著助理的活,拿著經紀人的工資。
「可是您打聽這個幹嘛?」
燭茗端詳著8%的生命值,回想這五天遞減的耗電速度:「得在未來一周之內想辦法見到他一次,快去問。」
蔣星盼「哦」了一聲,轉身給相熟的朋友發去了信息。等人回復的時候,他又去翻了翻藺遙官方微博和粉絲站發布的公開行程。
「茗砸,這個遺囑你到底是寫還是不寫了?」趙廷升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為兄弟趕來,發現兄弟變得不太正常,他張開五指在燭茗眼前揮舞。
燭茗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之前是怕就此撒手人寰。現在……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不寫了,晦氣。」
趙廷升懷疑地看了看他,把剛才沒收起來的紙筆遞給他:「那我就走了,律所年末挺忙的。看在大哥我白跑一趟的份上,給你嫂子簽個名。」
燭茗:「……」
送走趙廷升,很快蔣星盼帶著情報回來:「藺遙今天下午飛劇組,明天去廣州彩排。」
「彩排?」
「嗯,青藤台跨年的會場定在在廣州,30號下午彩排,31號晚上直播。跨完年,1號凌晨回劇組,據說一直在劇組呆到殺青。」
燭茗聽著這一串詳細的行程,張了張嘴,猶豫地開口:「盼盼,你問的誰?黃牛?違法亂紀的事情咱們不能幹。」
「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打入你對家粉絲群內部了。」
「???真的?你確定是粉絲群不是私生群?」
「假的。」
「……」
蔣星盼摸了摸自己肉肉的臉頰,試圖藏起捉弄老闆成功後的笑意,正了正臉色:「也就是說,如果你想見他,要麼明天去廣州堵他,要麼去劇組給他探班。不過有什麼話不能微信說?非得見到本人?」
「因為不知道遠程能不能續上命啊……」燭茗喃喃道。
蔣星盼沒聽清,只好接著說:「去廣州好像有點困難,畢竟明天你未必能出院。」
燭茗點頭,又問道:「他們劇組在哪兒拍攝?」
「說是保密行程,我也不知道。」
「……我要你何用。」
蔣星盼委屈地盯著他看,看得他居然一陣愧疚。
「算了,我再想想。」燭茗沉吟良久,沒想出什麼好主意,思緒倒是跑遠了不少:「沒想到青藤台今年跨年居然請了藺遙啊。」
「還不是為了和甜筒衛視的打擂?不過今年青藤的收視估計要穩贏了。」蔣星盼撇撇嘴,「甜筒那麼就早請你,誰想到你臨近跨年出事,明年估計都不敢聯繫咱們了。」
「那都不重要,一個跨年晚會而已,不過小姑娘她們……」
「放心吧,工作室和幾個應援大站聯繫過了。買了甜筒衛視跨年現場票的粉絲都已經在工作室登記了,明年可以半價拿到一張演唱會內場票。」
「那就好。」
燭茗躺在床上這幾天,工作室不敢輕易來打擾請示,可依舊利落的行事背後,是他們對這位驕矜又寵粉的老闆無比深刻的了解。
跨過這個年,就是他出道第十年,一場跨年演唱會,當然遠遠不及十周年巡迴演唱會的分量。
「他倒是會做人,用一場半價三小時的個人演唱門票,換一次等待五小時、出場五分鐘的跨年演唱會,穩賺不虧,損失了小錢,卻鞏固了自己在粉絲心中的位置。」
藺遙坐電梯下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剛爬上車,就看見經紀人陳青泉抱著手機瀏覽燭茗的相關新聞。
她邊看邊咋舌:「粉絲花高價買了票卻見不到想見的人,偏偏問題還就出在本人身上,想罵都沒處罵。他的工作室也真是,沒等事情發酵就把解決方案拿出來了,太快了,連個話柄都不給人留。」
藺遙靠在椅背上,隨手拿起眼罩戴上。
陳青泉女士念叨完,發現自家藝人端正地坐在后座,完全不像閉目養神的樣子。
「我看這麼多年,你也被他影響得謹慎兮兮的。把人送到醫院本來就仁至義盡了,以你的名義送點東西過來不好嗎?醫院門口的記者蹲了幾天,等人醒後發完微博就撤了,誰管你來不來看他?除了他家粉絲,沒人揪著你這事不放的。拍攝這麼緊張,今晚還要拍大夜,你就非要親自來跑一趟?」
陳青泉語氣雖沖,但話里話外都是對藺遙的心疼。
年末活動多,藺遙都是把自己的戲份壓在一段時間內拍完才趕請假,偏偏一場私人酒會出了意外。這些天藺遙連軸轉地趕行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時間能跟他說道說道,真是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