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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趙家這麼猖狂嗎?趙玥為什麼跟鄭慧慧吵架?」
「還不是怪鄭天奇,上次趙玥說張林偷了她手錶的事,還記得吧,當時張林說沒有,這件事其實本來就是他們兩的私人恩怨,結果鄭天奇和張林是朋友,他非要去摻和,最後搞到報了警,然後發現,手錶還真不是張林偷的,是趙玥自己掉到了床底下。」
「這不挺好的嗎,還了張林清白。」
「好什麼啊,趙玥明顯就是故意跟張林作對,連老師都裝不知道了,鄭天奇一報警,直接把事情鬧大,最後查出張林是被冤枉的,趙玥的臉當時就掛不住了,趙玥丟了面子,不得找回來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趙玥經常針對鄭天奇,連帶著也常常欺負鄭慧慧。」
「那不就是,鄭天奇間接把他姐害死的?」
「這還不止,鄭慧慧他家裡有點重男輕女,本來鄭慧慧的死疑點很多,很多人都看到趙玥和鄭慧慧一起上頂樓的,結果趙家拿了不少錢賠償鄭家,好像幾百萬吧,學校又出面答應可以給鄭天奇保送首都大學的名額,你們猜怎麼著,鄭家父母就同意私了了。」
「臥槽,真的假的,為了那些錢,鄭慧慧的死就算了??鄭天奇就沒話說?」
「說什麼,鄭天奇可是最大受益人,名校名額不說了,幾百萬存款他爸媽以後不也留給他嗎?說不準以後這錢就是用來給鄭天奇買車買房娶老婆的,他靠著吃他姐的人血饅頭,可以舒舒服服的過完下半輩子了。」
「喂,你們幹嘛這麼大聲,沒看到鄭天奇在前面嗎?小聲點。」
「臥槽,他什麼時候在前面的?沒聽到吧?」
「應該沒聽到,聽到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嗎?行了行了,別說了。」
鄭天奇低垂著頭顱,陰沉的面容遮擋在劉海之下。
那些刺耳的話,每一句都是如此熟悉,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就連做夢,耳邊環繞的都是這樣的聲音。
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對了,姐姐的兩名室友死在了醫院,她們不是被滅口,是兩人在車上發生了爭執,一個說要把真相發到網上,一個說鄭家自己都放棄了,不要沒事找事,司機聽她們吵架聽入了迷,這才出了車禍。
不過因為兩人的死,學校對那件事的討論又上了一個高度,張林也成了話題中心,他的家人給他轉了學,至此,所有與那件事有關的人都離開了學校……
除了他,除了他鄭天奇,仍舊留在這裡。
鄭天奇也想走,可父母讓他再忍忍,馬上就能保送去首都了,不能現在離開學校,再忍忍就好,就當聽不見那些聲音,那些人都是亂說的,慧慧如果還活著,也希望她的弟弟能過得好。
是這樣嗎,姐姐是這樣想的嗎?
不可能的……
姐姐會生氣,她一定會很生氣……
「嘩嘩,嘩嘩……」
冰涼的雨水再次打在身上。
鄭天奇仰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又不在教室了,他站在了……天台上。
今晚又下雨了,和姐姐墜樓那晚一樣大的雨。
鄭天奇看看腳下那宛如懸崖一般高的樓層。
他慘澹一笑,張開雙臂,仰頭接受雨水的沖刷。
忍不了了,爸媽,我忍不了了,我也不想忍了。
我想跳下去,跳下去就能結束了,所有痛苦折磨,都會煙消雲散了……
鄭天奇閉上眼睛,義無反顧的,踏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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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天!奇!」耳邊,暴躁的女聲仿佛要將人的耳膜震碎。
鄭天奇恍惚的睜開眼,就見眼前的鄭慧慧,正皺緊眉頭,一臉無語的瞪著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發了好幾次呆了!」
鄭天奇懵了,他錯愕的看著姐姐,半晌,環視了一圈周圍。
他居然又回到了那條被香樟樹包圍的校園小道,那剛剛他經歷的一切……
「哥哥,你的冰淇淋都化了。」稚嫩的童音突然響起。
鄭天奇低頭,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頓了一下,又看向自己的手,冰淇淋果然化了一半,他手上都是黏膩的糖精。
「真是的,走著走著路也能出神,腦子裡一天到晚想些什麼呢。」
鄭慧慧抽出張紙巾,丟給弟弟,讓他自己擦手。
鄭天奇木訥的接過紙巾,又抿了一口已經化掉的冰淇淋,再次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我剛才……怎麼了?」鄭天奇不解的問。
鄭慧慧無語:「誰知道你怎麼了,突然就不動了,怎麼叫你都不答應,跟中了邪似的,喂,我說你不會真的中邪了吧?」
鄭天奇沒做聲。
夢夢啃著冰淇淋的蛋卷,歪歪頭:「哥哥,你是不是做白日夢了呀?」
「白日夢?」鄭天奇喃喃。
夢夢點頭:「媽媽就是這樣經常罵哥哥的,大白天的,發什麼呆,做什麼白日夢呢……鄭哥哥,你是不是也做白日夢了?」
白日夢嗎?
原來那隻是一場夢……
雨夜,屍體,張林,趙玥,原來都是不存在的……
他剛剛只是做了一個很恐怖很恐怖的噩夢……
心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鄭天奇慶幸過來:「哦,對,我剛才在做白日夢……都是假的,那些夢都是假的,現在的我才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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