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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眾人傻眼了, 她的嫁妝什麼時候有千貫錢那麼多了?
杜大郎和杜大嫂懷疑杜段夫妻藏私了, 析產走的是公帳, 他們則在私下補貼了杜佳雲。
還沒等他們詢問杜佳雲的嫁妝從何而來,杜佳雲便繼續道:「我雖然有兩個兄長, 但爹娘生我養我不易,因此我的夫婿必須跟我一起孝順他們如同親生父母, 每個月必須要給他們兩千錢贍養費。」
杜家人:「……」
梁氏道:「其實不用贍養費……」
她還沒說完,杜佳雲便激動地道:「娘,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您十月懷胎生我下來,那是闖過鬼門關的。我們孝敬你們是應該的,區區贍養費,別說千錢了,給萬錢都不為過!」
杜段覺得這話在理,子女可不是要孝順麼?
他乜了杜大郎一眼,要不是這些不孝的玩意兒鬧析產……哼,想起來就生氣!
媒婆:「……」
杜佳雲見穩住了杜家人,又繼續提要求:「還有我的姨父姨母,他們寵我愛我,將我當成了親生孩子一般教養,在我的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我的夫婿也必須孝敬他們!」
「考慮到夫婿將來要孝敬四位長輩,加上他的雙親可能就得養六位長輩,實屬不易,作為一個賢妻,就得替他排憂解難。如何讓他減輕贍養雙親的負擔呢?自然是父母雙亡,沒有長輩的最好。」杜佳雲一副自我感動的表情,「我真是體貼!」
媒婆:「……」
奇葩年年有,這個尤為極品!
「還有,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所以那些在成婚之前就已經有妾室的不要,他們太髒了。那些成過親,結果和離或者成了鰥夫的,更不行,他們配不上至純至孝的我。」
媒婆心裡吐槽: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都二十了,哪個初婚的,出身好的男人能看得上你呀?
「我也不能離家太遠,太遠了我們就沒法在爹娘的膝下承歡,所以不遠嫁。」杜佳雲看媒婆的臉都黑了,又補充,「至於我,我賢惠、吃苦耐勞……」
媒婆驚駭:你這麼夸自己,不要臉了?
「……」
媒婆恍恍惚惚地走後,杜段回過味來了,板著一張臉訓杜佳云:「你是成心的嗎?」
「我肯定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嫁人的呀!」杜佳雲道。
「就你那些條件,哪有人符合?」
杜佳雲強詞奪理:「那是我的問題嗎?沒有男人能達到我的標準,他們不應該反省一下自己?」
「佳雲!」
「我要求他跟我一起孝敬爹娘有錯嗎?」
「可你是嫁到他家裡去的。」
杜佳雲直接偷換概念:「爹娘你們難道希望女婿不孝順你們,看不起你們,甚至有什麼好東西也不給你們?」
杜段跟梁氏:「……」
私心地說,他們還是希望女婿能把他們當親生父母一樣來孝敬的,所以對方如果沒有父母,又沒有兄弟,還離他們這邊很近的話,那真的很好。
「妹妹,你嫁妝是怎麼回事,爹娘給你攢了這麼多嫁妝?」杜大郎當著父母的面詢問。
杜段跟梁氏這才想起這茬來,他們可沒給她準備這麼多嫁妝,她的錢哪兒來的?
不過,他們還是有些不高興長子的態度,他們給他的家產是最多的,可他竟然懷疑他們藏私?
杜佳雲道:「我在夏館幹活攢的。」
「給爹幫你存著。」
杜佳雲道:「押在阿池娘子手裡了。得等契約到期了,才能一次性付清。」
「不對呀,你每個月工錢是三貫,一年就是三十六貫,四年也才一百多貫!」杜大郎依舊懷疑是父母給她準備的嫁妝錢,他們現在不過是在他面前演戲罷了。
「我一個人打三份工,除了在夏館當奴婢以外,我還在糖寮幹活,這也是一份工錢……」杜佳雲含糊其辭,並且找了個機會準備開溜,「哎呀,不說了,等我嫁人了,我就用這些錢修一座大宅子,讓我夫婿過上好日子!」
她說完就跑了,留下杜大郎一臉不忿:「用嫁妝去補貼男人,她怎麼這麼糊塗!」
杜段心裡頭也不舒服,女兒攢了千貫錢,他這個當爹的都還沒享受過,就全被她帶去了夫家……
突然覺得她的婚事其實不用這麼著急,先哄著她將手裡的錢拿出來補貼家裡,再議親也不遲,反正以她的要求,符合條件的人少之又少,只怕還得再多找兩年。
至於她二十多歲了也還未成親會被鄉里人說閒話?這幾年他們早就習慣了,況且她賣身到夏館,對鄉人而言,她是奴婢,終身大事甚至還得池不故說了算,為人父母又如何,沒有池不故的允許,他們也不能擅自將她嫁人。
所以這些流言蜚語都由池不故承擔了,杜段壓根就沒什麼心理負擔。
池不故跟洲渚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她們更不會因此而產生什麼負疚感。
回到夏館,杜佳雲匯報了她的戰果,道:「這樣,他們應該能安分一陣子了。」
「恐怕鄉里很快就傳出有損你名聲的傳言來,比如什麼說你的擇偶觀太畸形,條件苛刻……」洲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