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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嫂立馬就選擇報官處理, 但調查是需要時間的,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 杜記食齋的口碑早已受到了影響, 即便洗脫了冤屈, 也敗壞了一部分路人緣。
現代看過太多商戰案例的洲渚可太清楚這些商家為了拉對手下水,會使用怎樣的骯髒手段了, 她開導杜三嫂道:「雖然掙得沒以前多了,但好歹沒虧本。而且這些糖果糕餅的口味、品質就在這兒擺著, 久而久之,熱度散去, 客人都會回來的。」
然後又說:「不過人善被人欺,此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對於在背後指使那些人來陷害杜記食齋的人,必須得加倍奉還!」
看到神情如此兇狠陰森的洲渚,杜三嫂有些怕:「怎、怎麼做?」
「是時候祭出冰糖葫蘆來了!」洲渚給杜三嫂支招,將糖冰熬開後,將它裹在水果上面。南康州沒有山楂,所以可以用同樣有些酸的林檎代替,還有掰成一瓣一瓣的柑橘。
再找個人,故意到那些鋪子門前叫賣吆喝,光明正大地搶生意,順便噁心他們。
不僅如此,杜記食齋的糕點幾乎是根據洲渚的意見做出來的新鮮糕點,本來就跟別家的糕點不重樣,這樣一來,也算是給了那些糕點鋪一條生路。既然對方不想要生路,那她們也不必留了,直接上架同樣的糕點,杜記食齋捨得用糖,餡料也足,兩相對比,她不信對家還坐得住!
「這會不會不太好啊?」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能豁出去臉,你都吃不飽飯了,還要臉皮幹什麼?他們不給你活路,將你往死里逼,你就奮起反抗,跟他們魚死網破。對方是看你是個弱女子,所以存了心欺負你,你若是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相信我,下一次他們會變本加厲地把杜記食齋往死里整的。」
這食齋是她們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可不能就這麼被逼得關門大吉了,杜三嫂暗下決心,要照洲渚的去做。
洲渚也不擔心對方打上門來,池不故最近要照料秦微雲,所以她在城裡待著的時間也多,正好可以給杜記食齋當一回保安。
這不,還真的有頭鐵的衝上來,被洲渚一番收拾,屁滾尿流地滾開了。
路過的李青瓷看到了這番動靜,尋思洲渚怎麼身上的匪氣越來越重了?
腹誹的話自然不能說出來,李青瓷打了個招呼:「洲娘子。」
「李郎君,好久不見,可是來給我分紅的?」洲渚熱情地問。
李青瓷哭笑不得,道:「原本是要給你分紅的,只是去夏館的時候你不在,我來州城又不能帶太多銀錢,所以改天吧!」
洲渚又問:「那你是來辦事的?」
「正是,托杜記食齋的福,來找我買糖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我打聽過很多都是賣糖水和糖果糕餅的商賈,因為杜記食齋的甜食,導致這城裡都開始流行甜食了,連海康縣城也不例外。」李青瓷一頓,道:「我看你剛才似乎有些麻煩?」
洲渚把杜記食齋遭遇惡性競爭的事說了,李青瓷道:「其實這種時候最好是破財擋災,找到巡邏這個坊市的胥吏,略微賄賂一番,出了事,他們自然會為你們撐腰的。」
洲渚道:「多謝李郎君指點,不過,我們都是女子,平白去跟那些胥吏套近乎,只怕不方便。」
她當然知道要賄賂官府的胥吏,但她會這麼想,別人也會,所以在大家都賄賂了對方的情況下,怎麼才能確保這種賄賂是有效的呢?可別養大了胥吏的胃口,到時候她們少交一點錢,都得不到公正的對待。
李青瓷十分好奇:「你們……為何不成親?」
其實他老早就想問了,洲渚已經二十多了,這個年紀除非是當了寡婦,不然很少女子連頭婚都還沒有辦過的。
「不成親也能活。」
「可是家中沒有男人頂著,像今日被人欺負到門口來的事,只怕會更多。」
洲渚顯然不願意跟李青瓷討論這些事,李青瓷也把話題轉回到了正事上來,道:「我倒是認識一兩個胥吏,或許可以幫你們引薦一下。」
洲渚臉皮厚,並不想跟李青瓷客氣,於是趕忙道:「那先謝過李郎君了。」
「我約他們到茶樓去吃茶,若是成了,我再讓人來給你說一聲。」
……
把李青瓷送走後,洲渚去秦微雲落腳的地方找池不故。
秦微雲已經無法下榻了,許是到了彌留之際,知州吳師尹、司法參軍林璠都來探望他,聽聽他對自己的後事有沒有什麼安排了。
秦微雲還有子嗣在老家,他被貶來南康州編管,兒子也被罷了官,但沒有陪他來這地方遭罪,而是被他喊回了老家好好經營家產。
他早已析產,因此並不煩憂分配遺產的事。他也不希望子孫大老遠地跑來南康州將他的棺材送回老家再下葬,於是讓吳師尹將他葬在漏澤園,好歹有池儀作伴,又有池不故幫忙料理他的身後事。
吳師尹應下了。
秦微雲對池不故說:「希望洲赫死的那天,你能燒紙告訴我。」
吳師尹和林璠的臉色都有些古怪,畢竟這話要是傳到奸相的耳中——哦,秦微雲都快死了,就算奸相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秦微雲似乎還有話要跟吳師尹說,於是讓池不故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