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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那麼緊張?」大家一副不明狀況的神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此刻重要的已經不是終止儀式了,而是防止愛莉希婭徹底失控下去——」
神裂火織的語氣沉重得像是鉛塊,惴惴地壓抑在她的心頭。為了說明情況的嚴峻程度,她不得已說出了當年暗殺少女的真相。
「很多年前,我曾經……被派遣去對她執行過異端審判。因為在那時,她是所有教會眼中確確實實的『異端』,犯下了以人類之身囚禁神明的禁忌——」
這位隱藏在紅髮魔術師外表下的纖柔女子,為難吐露的話語冷得就如同一顆冰塊。
「——她,是被選定為迎接神明降臨的容器。」
當看見名為愛莉希婭那位少女的第一眼起,神裂火織就明白她們兩人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了。
聖人,即天生受到神力加持的人類,神裂就是這樣的典型,身體的那道『聖痕』便是她身為聖人的證據。
可那位少女不同,她是唯一一位成功被神明降臨己身仍幸運存活下來的傑作,她是神賜的恩典,承蒙神的恩寵之人。神在她幼小純潔的軀體上親手烙下了『聖痕』,並且這道『聖痕』還會因保留在她體內的神力而不斷增長,蔓延。
可以說,她以渺小的人類之軀竊取到了神明的力量,是卑劣的盜薪者。
同時,卻也是名副其實的神之容器。
當神裂火織站在宏偉的教堂下,被那年幼的少女用平靜而毫無波瀾的目光注視的那一刻,神裂火織察覺到自己同樣幼小的雙腿顫抖了。
那是直面著神所殘餘的神聖氣息,信徒們靈魂深處想要向其匍匐跪地的天性。
——不可能殺得了她,也絕不可以殺了她。
只要她的一個念頭微動,神裂的性命或許便會被扼殺在了幼芽之中。
這才是當時那場異端審問的真實情況。
「一般情況下聖人是不可能發揮百分之百的天賦力量的,因為一旦使用這股力量,便要承受肉.體被過度高壓粉碎的代價。我不確定愛莉希婭的情況是否跟我們相同,但唯一能確定的是——」
神裂火織表情陰沉地說:「倘若放任她持續發揮那股力量的話,帶來的災難性後果絕對不亞於天使的末日審判。」
天使不過是用烈火焚燒了索多瑪和蛾摩拉這座罪惡之都,可神卻是召來了洪水毀滅了整個世界。
在這場即將迎來的浩劫下,又有多少人類能來得及搭上那輛諾亞方舟?
「……抱歉啊大姐頭,我最拿手的黑術式最初就已經在防禦天使攻擊的那一波大量消耗掉了,這回可能沒辦法再使用大規模的術式了喵。」為神裂火織講述完剛才被愛梨發現的儀式現場後,土御門元春苦笑著捂住自己的腹部說道。
在他那件敞開的花里胡哨的襯衫底下,少年的腹部已然洇出了黑紅的痕跡。
被學園都市開發過異能的學生,是無法再使用魔術的,否則肉.體便會崩潰。
唯獨愛梨是個例外,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容器』體質,極其適合容納和流通各種不同屬性的能力。無論那是超能力,還是與其截然不同的魔力,都能得到完美的兼容。所以她才會在阿加莎的疏通下,被『廢物利用』派來學園都市當間諜。
「沒關係,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的。」神裂火織看向了上條,神情嚴肅地保證道,「事後我會對你們被毀壞的家庭資產進行賠償。」
這是她要奉還給那位少女的人情。即使這趟無人前往,這件事她也必須要一個人去做。
「只要能阻止世界毀滅,這種事我們當然不會多說什麼啊……上條當麻和他老爸此刻對視了一樣,雙方想法都是一致的,唯獨其中有個難點不好啟齒。
「但是,從這裡到我家就算坐出租最少也要20分鐘才能到啊……」
他的那位學姐真的能撐那麼久嗎……
「沒事,我可以……」神裂火織皺了皺眉,本想說自己拼盡全力也會衝過去,沒想到卻在這時冷不丁被一道青年的聲音打斷了。
「我去。」中原中也異常冷靜地說,「只要一下轟掉整個房子就可以了吧?」
他是能讓普通子彈射出堪比超音速狙擊彈這種速度的重力異能者,不管是多遠的距離,他都可以無限縮短路程的時間。
神裂火織啞然地張了張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為什麼?如果出現意外,你很可能會死。」
畢竟那可是覆蓋範圍波及了全世界的大型魔術儀式,讓一個外行人來當終結的執行者,怎麼想都風險太大了。若是出現差錯,首先迎接死亡的那個人就是他。
可回應她的只有青年轉身離去的背影,和拋下的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語。
「——去拯救自己的女人,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拿到上條一家的住宅地址,和準確的外形描述後,中原中也迅速融入了這片夜色當中。
他腳尖往地上一踏,旋即身體像是夜凖般飛馳在了空氣里,由於前進的速度太快,甚至還發出了響亮的爆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