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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抱著赭發青年的距離縮得很近,只隔著纖薄一層泳衣布料的渾圓部位無意識地擠壓住了他的臂膀,這個動作幾乎是瞬間就讓赭發青年明確感受到了那股貼近了自己的柔軟。他渾身一僵,感官上下仿佛全都被那份溫熱柔軟傳遞的異樣與少女身上飄來的甜甜香氣所填充。
熱血悄然上涌,渾身皮膚表面如同有無數細小的螞蟻在攀爬啃噬。
中原中也此刻滿腦子都是她那那那東西貼了過來,哪還管得了什麼青花魚不青花魚的事情。
「沒……不用在意,一隻蒼蠅而已。」
出於某種彆扭的理由,微紅著臉的中原中也私心裡並不太想為愛梨介紹這爛人,只低聲敷衍地一語帶過。
可兩人那副親密羞澀得仿佛隨時能冒出粉紅泡泡的小情侶表現,卻深深戳瞎了旁邊某隻單身狗的眼。
只聽見對面傳來某位繃帶青年故意拖長拔高的語調,那清朗聲音兼具著溫柔與邪惡的特質,一下吸引住了現場二人的注意力。
「哎呀哎呀,別這麼說嘛,我們過去還是同個組織的搭檔不是嗎中也——」
這種時候太宰治倒是不介意跟滑溜溜的蛞蝓攀起交情來了,他從牆角下滑落重新復活過來,筆挺地站起身,並特意在少女面前揚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清俊笑顏,湊過去跟中原中也勾肩搭背地說:
「不向大家介紹一下嗎,這位漂亮的小姐是誰?很少看見中也你身邊出現這麼親密的女性呢~」
沒有什麼能比就連旁觀者也能一眼察覺到自己與心上人關係匪淺,這件事要更讓人來得高興了。
在對方真誠的『褒獎』之下,愛梨沒忍住雙手捧臉,一張清透柔美的臉頰迅速染上了一層淡薄的嬌羞,她興奮不已地對這位好心的路人說道:
「誒,真的嗎……我和中也先生看起來真的很像是一對登對的戀人嗎?!」
太宰治臉上堆起的微笑表情在這一刻略微凝滯,腦袋上似乎冒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等等,不是,他剛才的原話是這麼講的嗎?
還沒等他釐清究竟是少女的聆聽有問題還是自己的陳述有問題,繃帶青年便發現自己搭在某位重力使肩膀上的手腕忽然發出一陣劇痛。
「嗷!!」
中原中也陰沉著臉一把折住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由於嫌惡之下沒掌握好用力的分寸,隱約好像還聽見了一聲骨骼脫臼的細微聲音傳來。
「咔嚓。」
噁心,誰要跟你裝得跟好兄弟一樣啊!
「喂,太宰你這個傢伙給我過來一下!」旋即中原中也不容置疑地揪住了那位不長眼的死敵的衣領,說著他還特意轉頭對愛梨交待了一聲,「抱歉愛梨,我有點事需要去處理,待會再回來找你。」
愛梨怔然地點點頭,而後中原中也就立即像是拖麻袋一樣緩慢把滿臉不情願的太宰治拖離了現場。
老實說,他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像是要把人帶下去滅口並毀屍滅跡。
*
等到周圍明顯已經沒人的時候,這股單方面被拖行的舉動才徹底得以終止。
「餵太宰,別怪我沒提前警告過你——」
只聽見『嘭』的一聲軀體撞擊到地面的巨響傳來,太宰治的身體被重重摔到木質走廊上,脊椎與木板發生碰撞,那道聽起來連骨骼都能泛起疼痛的聲音顯然表明了對方這一甩是半點沒有遺留情面。
黑髮青年剛想要抬起頭,身體卻又在這瞬間被赭發青年一腳踹回了地上。
「……愛梨她不是那種你隨便用輕浮態度勾搭就能得手的女人。」
中原中也此刻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的身影,一雙鈷藍色的眼瞳邊緣仿佛呈現著寒刃般冰冷鋒利的質感,半含厭惡與不耐,透出一股濃烈得如同實質的殺意。
「你要是敢對她下手,我會殺了你——絕對。」
直白純粹到毫不掩飾的殺意,凝練作一把尖刀直透入黑髮青年的胸口。
早已洗白從良的太宰治不再像曾經黑之時代的自己一樣,慣常用繃帶纏覆住自己的右眼,所以他此刻一雙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猶如枯葉般凋零死寂的鳶色眼眸,能完整地將中原中也眼底殘留的凜冽殺意目睹得一清二楚。
也無比清晰地明白,他說這話時的態度絕對是認真的。
無論過去太宰治跟他開過何等性質惡劣的玩笑,但在中原中也心中始終有些道德的底線是絕對不能觸碰的。一旦有人敢跨越過去,等待他的下場只會是一個『死』字。
雙方凝視著彼此那張都快看到厭煩作嘔的臉龐,片刻後,底下那名渾身骨頭都快散架的黑髮青年才率先囁動了那張一看便格外薄情的漂亮嘴唇。
「哇,好可怕好可怕……」
即使是踩在這種隨時都面臨死亡風險的鋼絲繩上,太宰治臉上仍然擺出一副狀況外的笑臉,只是在那淺薄得幾乎流於表面的笑容底下,那雙鳶眼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波動,仿佛心靈早已經遺棄在過去某個節點,只餘留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幽黢。
「不過要是死在中也手上的話就未免太不划算了,畢竟我的興趣可是和美女殉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