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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人被殺害了嗎?」愛梨曲起食指抵住下頷,陷入了沉思, 「可為什麼, 同住一個房間裡的苗木君沒有事呢……」
她這麼說並不是想要看見苗木誠也被一併殺害的意思,只是覺得現場仍有說不通的地方。
即然這場『遊戲』採取的是大逃殺的模式,那麼乾脆殺掉同個房間裡的兩人, 或者單只殺害躺在地板上的苗木君, 也遠要比將床鋪上的舞園沙耶香搬運到浴室里殺掉要方便得多吧?
「還用說嘛, 當然是因為兇手想要慢慢折磨我們啊——」安藤流流歌面帶厭惡地用眼神緩緩掃視著周圍的人,「說不定兇手現在也是躲藏在我們之中, 好觀察我們驚慌失措的表情呢!」
接連死去兩名同伴的事實,終於使埋藏在眾人心底不安的種子爆發了。
現實狠狠地打了她們一個響亮的耳光,告訴她們眼前這並非虛假的想像,而是真的有人遭受了殺害!如果她們再不認真面對的話,說不定下一個死的就是她們自己!
「從現在開始,除了小惣我誰都不再信任了!」安藤流流歌瞪大了眼睛說,「其他人別想再靠近我身邊半步!」
察覺到她有分散行動的意圖,愛梨不禁蹙起眉頭勸說道:「小流流歌,現在這種情況再單獨行動的話……」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給打斷了。
「我很信任小愛梨,可小愛梨現在已經不是level 5了,只是個跟我們一樣的普通人而已,不是嗎?」
有那麼一瞬間,安藤流流歌眼神中閃過了愧疚的色彩,但最終還是咬牙說出了那句中傷人的話語。
「就憑現在的你,沒辦法阻止其他人被殺。」
說完這句話後,安藤流流歌不敢去看愛梨此刻的表情,低頭牽過十六夜惣之助的手拽著他就往門口離開。
「小惣,我們走。」
同伴陣營因為兩人的離去,被迫打散。原本應該凝成一股繩結的力量,產生了裂痕,仿佛隨著豁口出現的同時流失了許多東西,比如信賴、安穩以及團結之類的情緒。
「愛梨前輩不要把剛才的話太放在心上了。」狛枝安慰她說,「就算沒有level 5的能力,前輩還有幸運啊!總不能連幸運都沒有了吧……」
就怕是真被你說中了,連幸運都沒有了啊。
「我沒事的,放心吧。」愛梨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隨即取出寶石吊墜再次垂額為舞園沙耶香的死亡作著禱告。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左右田和一自以為隱秘地瞟了苗木誠那邊一眼,「目前最可疑的就只有苗木一個吧?是不是要先將他綁起來比較穩妥點什麼的……」
苗木誠瞬間瞪大了眼睛:「什……把我綁、綁起來?」
「可是現在也沒有充足證據證明舞園同學就是苗木同學殺害的啊?」七海千秋伸出食指點著嘴唇,根據自己的判斷說出想法,「在被項圈注射進安眠藥這一前提下,我們誰都可能有殺人的嫌疑吧?」
「但人是在他身邊被殺的,他多少也要對此付些責任吧?」左右田和一弱弱地說。
「我也是這麼認同的哦,畢竟死去的霧切同學和舞園同學都是跟苗木君關系匪淺的人嘛。」沒想到江之島盾子這時也搭腔道,「舞園同學就不用說了,每天跟苗木君同進同出朝夕相處的,霧切同學其實也挺在意苗木君的吧?雖然你們平時很少講過話,但我有在背地裡發現你們偷偷交流過喔~!」
說到這裡江之島盾子不免表現出察覺到同學戀愛的徵兆,雙手抱住旁邊松田夜助的胳膊,並翹起腿興奮道;「哎呀~~這種腳踏兩條船的事情真是太差勁了,還好人家有夜助君一個就夠了~~」
苗木誠被調侃得憋紅了臉頰:「我……我和她們並不是這樣的關系……」
可惜在場沒人幫忙說話,就連本應該這時出面澄清關系的兩位少女,也已經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想到這點,苗木誠泛紅的臉龐又迅速消褪了血色,陡然變得蒼白許多。
被一直抱住胳膊亂晃的松田夜助似乎很受不了似的,冷臉說道:「別粘我這麼近,醜女。」
被罵醜女的江之島盾子:「……」
要不是因為說這話的人是她的幼馴染,正常人真的少有能忍受得了他毒舌的。
只見松田夜助用一種極其挑剔的眼神從苗木誠的身上掃過,打量得苗木誠都渾身僵硬,不知道自己身上哪裡不對勁時,他才紆尊降貴地收回了視線,啟闔那張不健康的蒼白薄唇道:
「雖然我也不認為這傢伙哪裡具備殺人的本事,但就這麼任由他在外面亂跑也是個問題,還不如乾脆綁起來,派一個人輪流看管他還更靠譜。」
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境下,一對一監視反倒算是個安全的計策,另一種層面上來說,還能保護苗木誠不受到傷害。
眾人聞言都默默認同了這一說法,連先前不同意的幾位都消熄了再反駁的意見。
「那就把我綁起來吧。」苗木誠抿了抿唇說,而後驀然抬起了他的那雙眼,仿佛能凝望到那雙瞳孔深處搖曳著希望的火光,「但我是不會就這樣認輸的,我一定會以我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