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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中原中也平時能多試著接觸一些上流階級的英國佬,就知道她這時候說的話是顯得有多虛偽了,可惜他並沒有這樣的興趣,只能如顆甘甜的糖果被蒙在鼓中。
「那你跟緊我,別離我太遠。」
中原中也不假思索地說。
他對這位幾天來一直跟自己合作相處的少女能力究竟強還是不強沒什麼特別的看法,反正無論她需不需要,他眼下都只有一件事是肯定會做的:
——那就是儘可能地保護她。
*
此時,研究所某個黑暗的房間裡。
一個看不清臉的人身體隱在陰影中,對著屏幕上互相扶持氛圍正好的男女焦躁不安地咬著指甲。
「礙眼,礙眼,礙眼礙眼礙眼……」
空氣中傳來嘎吱嘎吱的扭曲細響,伴隨指甲被啃食的聲音發出了近乎詛咒的惡語。
無盡的焦躁與絕望之中,忽然間ta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心情霎時好了起來。
「對了……還有這個啊。」
ta從椅子上站起,如快樂的牧童一般四處轉悠著,然後撲往控制台上操作了什麼。
*
愛梨兩人小心翼翼地避開陷阱,不成想這時被安置在牆角的屏幕忽然顯現出畫面。
畫面里有一個男人被蒙眼綁在一張金屬椅上,他身上還貼著很多不同的電極片,連接著地面的黑色纜線,看起來宛如一隻不幸被蛛網囚困於中央的獵物。
男人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中原中也一眼認出那位被綁住的人是誰,當場面露愕然:「……省吾?!」
他不應該是跟著和其他被拐來的不良少年一樣嗎?為什麼會被單獨關押在房間裡?
不待細想那可怕的原因,很快接下來的畫面就率先揭露了答案。
不知遠處是否有人按下了控制開關,連通著纜線的電極片被通上了電,瞬間就將電流輸出到金屬椅的男人身上。省吾整個身子被電得立時痙攣般顫抖起來,那股疼痛激醒了他,使他控制不住發瘋般大喊大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體內血液仿佛也因為這個殘酷的畫面而凍結,中原中也瞬間緊握住雙拳,難遏迫切地上前吼道:「快住手!!!」
可屏幕背後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怒火,甚至還挑釁般加強了電流的輸出強度。
眼見省吾快要被電擊得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中原中也一拳轟向牆壁,那是內嵌了最新納米材質的高科技牆,然而在這被灌注了異能與怒火的暴力一擊之下,牆壁仍然不堪重負驟然爆破出了一個猙獰的大洞,將位於牆壁後方的房間徹底暴露了出來。
「我讓你住手,你沒聽見嗎——!!」
輸出在省吾身上的電流終於停止了。
世上總有一種人,愛汲取他人的痛苦為樂。
屏幕背後的人顯然相當享受他當前流露出來的激烈的負面情緒,甚至還用廣播傳遞出自己的想法:
【曾背叛過你的人得到報應,你應該高興才對啊……又為何要如此憤怒呢?】
中原中也緊握雙手,直把那副黑色手套都擠壓出了深深的褶痕。
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我愛做什麼是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來評判——」
面對他壓抑著惱火的宣言,對面只把他的話當作是一種可笑的逞強。
【既然如此,那就來救你親愛的『好夥伴』吧——他會在B4層右轉角的29室等你。】
接著廣播裡的聲音就消失了。
「中也先生,我們走吧。」
愛梨上前握住了中原中也的手,將他的拳頭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裡。
愛梨幾乎是一字一句,認真地對他說:「我們會讓那個肆意玩弄他人人生的犯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隔著冰冷的手套,她指尖描繪的力度依然是如此溫柔。
慢慢的,中原中也內心猙獰起伏的尖銳,仿佛也被因此撫平了。
他知道自己現在很不冷靜,但因為有她在,他至少不會任憑怒火燒空自己的理智。
赭發青年長呼出了一口氣,卻忘了要甩開她的手,只是輕輕點頭,牽著她一起繼續前進。
「我們走。」
就算接下來吊在前面的是一塊毒餌,他們也只能選擇吞下去。
——但兩人這時並不知道,此行卻是分離的開始。
研究所本來就位於地下,B4層正如日常標示的那樣指代著地下負4層。
兩人一路直奔信息指向的目標位置,其間意外的沒遇上多少陷阱,就像是風暴即將來臨前蓄意醞釀的寧靜,想也知道接下來會掉下個明晃晃的陷阱。
可兩人此時的意圖都出奇一致:那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推開負4層29室房間的大門,果然發現里面只有一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房間裡光線很暗,唯有敞開大門時外頭流入的光照進房間。里頭被捆綁在椅子上的男人背對著門口的方向,正垂著頭昏迷不醒的樣子。
在進來的第一時間,愛梨下意識微微聳動鼻尖嗅了嗅空氣,感覺到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