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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擁有著無數他所不知情的美好回憶,這些都是他永遠奔跑也追逐不上的。
中原中也內心突然就沒由來地生出了一股憋悶的感覺,導致他出口的語氣也顯得很冷淡:「啊,是嗎。」
愛梨盯著他故作冷漠的表情眨了眨眼,片刻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而笑了,抱著他的胳膊便往商店街開的一家花店走去。
「對了中也先生,我看家裡的陽台還有些空,不如再買點盆栽來裝點一下怎麼樣?你覺得選什麼花比較好?」
不知緣由鬧別扭的重力使大人興趣缺缺地跟著她來到花店門口,瞥眼看她彎下腰來挑花的模樣。
「……隨便什麼花都無所謂吧。」他又不會養花。
真是直男的發言。
愛梨沒忍住鼓起嘴巴軟軟地抱怨了句:「中也先生的敷衍都快要溢出來了哦?」
這時候恰好花店裡的店長走了出來。她是位氣質溫和的女性,穿著素色的圍裙,見到兩位剛進店的客人,不由笑著搭話:「這位先生要不要買一束鮮花送給您可愛的女朋友呢?店裡賣的玫瑰和香水百合都是很不錯的選擇哦。」
被外人指出她是自己『女朋友』這份關係,中原中也神情不由一僵。與這副情景相反,愛梨反倒眼含著盈盈笑意地轉頭凝望著他,就像是一隻躲在花瓶後面偷笑看他出糗反應的貓。
「我們不是……」中原中也下意識想要張口否認,但不知聯想到什麼又嘆了口氣,放棄了這個沒必要的想法。
他神情不太自在地揉了揉後頸,直將肩膀那綹赭色發絲撓亂了幾分,「算了,麻煩都包一束給她。」
女人反正都喜歡花吧?
店長:「先生的玫瑰想要什麼顏色呢?紅玫瑰?還是……」
中原中也想也不想就回答:「紅……」
他喜歡紅色。
「噗。」愛梨沒忍住笑出聲,告訴他一個奇妙的巧合,「中也先生第一次送我的花也是紅玫瑰呢。」
於是中原中也的話就這麼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然後黑著臉,生硬地改了口:「玫瑰要粉色的。」
收到奇怪改口要求的店長好奇地看了他倆一眼,但只以為是什麼新的情侶play,搖了搖頭後便前去包裝花束了。
趁店長為兩人挑選鮮花的空檔,愛梨將雙手背負在身後,笑吟吟地盯著他看。中原中也被這股視線被盯得頭皮發麻,偏偏她什麼話都不說,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氛圍使他愈發感覺局促不安。
好在這種折磨人的氣氛很快就隨著店長的折返而結束了,愛梨得到了一束包紮精美的粉玫瑰當做禮物。她將花束抱在懷裡,初戀般溫柔的粉色花瓣襯得她面容更加嬌美。
少女躲在花瓣背後目光柔和地凝視著他,陽光點綴在她眼角上的光澤顯得繾綣與柔情。
「謝謝,我好好珍惜中也先生送我的這束粉玫瑰的。」
「……一束花罷了,又值不了多少錢。」
「但這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價值是任何事物都無法衡量的呀。」
中原中也聽到這裡連忙別過臉去,嘴角卻微微翹起:「……嘁,那你就收著吧。」
先前內心產生出的些許芥蒂與鬱悶,似乎都因為那句認可而煙消雲散了。
雖然禮物是送到了,但來花店挑選盆栽的任務還未達成。畢竟是為某人家的陽台做空氣淨化和裝飾作用,當然要徵求當事人的意見,在愛梨又一次的詢問下,中原中也這次口頭的回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
「……挑你喜歡的就可以了吧?」
反正他對這些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
於是愛梨只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挑選了一些花盆。
不過她並沒有選擇太過招搖與艷麗的類型,挑挑揀揀的最後反而選了一盆株形柔美的淡藍色的花,無數朵小藍花開滿莖枝,仿佛由藍寶石鑲嵌而成一般,顯得淡雅而美麗。
中原中也對於她的選擇感到一絲驚訝,「你喜歡這種花麼?」
根據他這段時間的了解,還以為她會更喜歡顏色濃烈的色彩呢。
不料少女卻坦然承認了。
「喜歡啊。」她漫不經心地點評說,「不覺得這種花的顏色跟中也先生你的眼睛很像嗎?」
往往不經意的告白最動人。
彼時透入花店的陽光正溫和,少女彎腰用手指撥弄著花盆裡淡藍色的細小花瓣,如瀑般柔順的櫻色長髮沿著她潔白的臉頰垂落下來,襯托得她賞花時的側顏柔美而恬靜。
因為花的顏色與他的眸色相近,於是她內心便油然多出了這一份喜愛。
只是這般簡單的理由罷了。
當目光觸及少女轉頭投注而來的溫柔視線那一刻,中原中也內心沒由來地漏了一拍,然後就是鋪天蓋地鼓譟的心跳聲。
臉頰後知後覺地產生了熱意。
當大腦意識到以上這一點後,他不由懊惱地咕噥了一聲。
「啊啊,你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