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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剛才少女們爭相幫她提供籌碼的場景刺激到他的雙眼了。
小盲位下注為大盲位的一半,即是2+4,兩人的6枚籌碼疊加到一起,就是組成整局遊戲開場基本的最小底池。
待愛梨翻開自己被發到的兩張底牌後,旁邊恰巧瞄到是什麼的中原中也登時便是眼皮一跳。
紅桃A和紅桃K,這在所有底牌中也算是一手極強的起手牌了。
更絕的是,荷官這時翻開了檯面上的三張公共牌,分別是黑桃K,紅桃7,和方塊K。
一上來就是三條(KKK),贏面很大!
連中原中也都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運氣未免總是太好了吧。
荷官:「請玩家開始叫注。」
愛梨是第一個叫注的人,但作為新手的保守打法,這一輪她決定採取首位發言的免費過牌權:「過。」
「嗤,小女孩就是沒膽色啊。」中年富豪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毅然往場中拋下了16枚籌碼,「Raise(加注)!」
「……竟然一上來就壓榨了啊。」周圍有人見狀忍不住低語道。
不知不覺中,這場賭局似乎逐漸引來了更多的人圍觀。
但愛梨對此並沒有感到絲毫不自在的樣子,那副沉靜遨遊於水面的態度仿佛棲身為一隻優雅的天鵝,生來就習慣了湖外觀眾的目光。
此刻她細長食指輕點著自己桌前被蓋住的那兩張底牌,賭桌底下露出裙擺的白皙雙腿輕輕翹著,時不時藏在那張奢華桌布下朝著同個方向一晃一晃。
按照她這幾分鐘裡對周圍的觀察來看,現場跟白麒麟這起事件相關最有嫌疑的人只有三位。
一就是她在這輛列車上偶遇的過去的老同學伊薇特,她所在的雷曼家本就是寶石魔眼的名門,同樣都以寶石魔眼為噱頭,很難說她是否跟那個拍賣了白麒麟收藏品的人物有關係。
二則是眼前這位跟她進行對賭的中年富豪,愛梨在看見他的第一眼起就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都寫著『違和』二字。
儘管他身上穿戴著的都是價格非常昂貴的飾品,但偶然暴露出來的言行卻與那一身的富貴不相匹配,粗魯,冒進,急躁的表現,比起富豪,更像是個亡命之徒。就算他是個近期大發橫財的暴發戶好了,他又是因為什麼理由才登上這輛列車的呢?
會不會就是與那件白麒麟的收藏品有關聯,才是他乍富的原因呢?
三就是那個始終獨自坐在沙發上的哥德式少女了。從剛才的觀察來看她這趟似乎是一個人來的,獨來獨往,也完全沒有跟其他客人交流的意願,只不斷在暗中觀察著四周走動的人物,並且很是警惕別人碰到她腳邊箱子的模樣。那藏在箱子裡面的東西,會不會就是要轉交給拍賣會的東西呢?
在唯一的真相被揭穿之前,這一切猜測都很有嫌疑。
而這也是愛梨願意下場跟那位中年暴發戶周旋的原因之一,就是想找機會多觀察下他們幾個的表現。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絕不會對任何敢向自己重視的人出言侮辱的傢伙坐視不管——連為重要的人出一口惡氣都做不到,跟一塊木頭又有何區別呢?
「Call(跟注)。」
愛梨毫不猶豫地同樣往下投入了一組16枚的黑色籌碼。
現在場上的底池已經積攢到了38枚,而每枚黑色籌碼的面額為100歐元,轉換下來差不多就是50多萬日元,算起來絕對是一份不小的數目了。
除了就近距離位置觀戰的中原中也時不時為她的大膽而倒抽冷氣,其他在場的客人皆是看得興致勃勃。
財富在戲劇中總是作為暴力和血腥等元素的推手,意味著它的存在本身就能極大調動起人性私底下那根尋求刺激的神經。壓注在賭桌上的籌碼越多,自然代表這場戲的看頭也越多。
接下來,荷官翻開了場面上的第四張公共牌,是紅桃8。
如果加上前面三張公共牌里的紅桃7和愛梨手中的紅桃A,紅桃K,那麼她就一共有4張紅桃牌了,上能賭一波同花,下也能保底三條,不管怎麼看,她這時候也沒理由停下邁進的腳步。
賭一賭單車變摩托,賭徒心態就是指這樣的東西嘛。
「加3200。」新一輪的押注圈開始後,那位暴發戶氣質的臃腫男人毫不猶豫地加注了。
「跟。」愛梨同樣丟下32枚黑色籌碼。
押注圈結束,荷官最後一輪翻開的公共牌也出來了——是一張紅桃10。
同花穩了!
奇怪的是,到了這一步對面竟然也沒有選擇退縮。
由於現場沒有人打算棄牌,這局正式進入了攤牌階段。
最後愛梨的底牌打出來自然是一手紅桃同花,然而當對麵攤開手牌的一剎那,現場圍觀的客人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叫:「哇,怎麼會這樣——」
呈扇形攤開在中年富豪桌前的兩張手牌,赫然是一張黑桃7和草花7。
這時候就得說明一下,在德州中牌面大小是按照這樣排列的:高牌(花色不同的單牌)< 對子< 兩對< 三條< 順子< 同花< 葫蘆< 四條< 同花順< 皇家同花順(黑桃同花順)。
也就是說中年富豪的777KK,他以三帶二的葫蘆險勝了愛梨的紅桃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