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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人人皆擅於與神秘打交道的世界側面, 沒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到的。
坂口安吾深諳以上這一事實, 暫且放棄了在犯人的逃逸出口上去追捕的打算, 只冷靜地交待其他部下到其它地方搜查:
「派人到別的車廂里檢查一遍, 車頭、雜物間,以及最尾部的兩節貨物車廂也不要放過, 務必要將犯人能藏匿的每個角落都排查乾淨。」
最危險的地方同樣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犯人的目標是拍賣會上的商品, 那麼一定不會輕易離開這輛列車的範圍,肯定還待在某個藏身之處伺機而動。
「是!」接到命令的部下立刻就拿出隨身攜帶的呼叫機前往行動。
繼以不同尋常的極快速度破案之後,眼鏡男子又展現出那乾脆利落下達指令的精英模樣, 一看就是往常習慣於站在發號施令的位置。
小小身體內承載了一顆成熟心臟的江戶川柯南,見狀忍不住假裝天然地吹捧了一句:
「叔叔你好厲害啊!難道你的身份是個警探嗎?」
可是只要仔細凝視就能發現, 小男孩在那一副刻意偽裝出崇拜之色的表面之下, 內里卻又隱約透露出幾分懷疑和猜忌的眼神。
叔叔……算了,童言無忌。
今年才26歲的坂口安吾一時有些心情複雜地推了推眼鏡,最後他還是決定假裝沒聽見小孩子無心之失的口誤, 著重在某個稱呼上加強了音調地回答道:
「不, 哥哥我只是個普通的政府官員而已。」
哥哥, 重音。
這番話說得立時讓眾人肅然起敬,不愧是吃公家飯的, 這素質就是高啊。
似是余光中不經意閃過少女一抹茉莉般潔白的裙角,坂口安吾抬起頭來,發現是愛梨和她如影隨形的帥氣保鏢兩人,不由頷首打了聲招呼:「你們來了啊。」
愛梨將他先前破案的速度看在眼裡,這時也免不了一聲讚嘆:「坂口先生找出兇手的速度好快!」
這位坂口先生如果不是當了異能特務科的職員,而是選擇去做一名偵探的話,肯定很快就能名聲大噪了吧。
面對這種工作之餘的褒獎,坂口安吾只是露出了一種疲憊而無奈的苦笑:「眼下只會有更多的意外麻煩發生,如果解決事件的效率再不提高的話,工作只會越堆越多而已。」
信奉著『只要不下班就不用再上班』這一終極信條的某位社畜,在這方面可謂是相當有發言權。
如果不想方設法去提高平日的工作效率,那麼他遲早有一天會猝死在辦公桌那堆文件上。
大概是被他臉上那種歷經滄桑的表情所感染,愛梨不禁也心有戚戚,莫名生出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就是因為工作永遠都是處理不完的,所以她才幹脆一開始就不去處理啊。
這時候一片描繪著鮮艷花朵的華麗裙角迤邐入了所有人的眼帘,化野菱理依舊穿著那一身友禪染的和服,步態優雅地緩緩移至愛梨Hela的眼前。
只見這位戴眼鏡的黑髮女性微掀起振袖衣擺遮住下半張臉,從那紅唇中吐露的話語透露出一種近乎殘酷的意味:
「哦呀……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這輛列車上就總會發生這種令人遺憾的事情呢。」
魔術師都是些性格偏執之人,為了爭奪某個相同的利益,內心那一絲殺意便會被不斷放大,直至同暴力與兇殺這等心驚的詞彙劃上等號。
只是這番話由她這名管理著魔術師的法政科成員口中說出,卻感受不出多少對於死者的尊重與憐憫,唯有追溯著案件背後基本利益的概述,若無其事,如同一段偽善者在人前作秀的台詞。
當聽見這輛列車過去也有受害者的事那一刻,側耳關注著這邊情況的江戶川柯南不由警覺地抬起了頭。
……難道這輛列車上經常有人死去?
不知這時周圍有人因她這句話產生了別樣的聯想,愛梨只是微微牽著唇角給予了化野菱理答覆——
「要不怎麼會說『將自己陷於罪惡的人往往都是常人』呢?」她柔聲道,「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那些縱容前者將罪行實施下去的人——不警戒,也不勸誡,若這惡人必死在罪孽之中,上帝遲早會向她討他喪命的血。*」
這意有所指的話語,不由使化野菱理紅唇揚起的弧度更深了。
她也並未從中感覺到受了絲毫冒犯,如同虛心接納了少女的箴言一般友善地點了點頭顱:「確實如你所說的那樣,在這個世上,某些表面友善的人往往要比一開始就惡言相向的人可怕多了。」
而這將友善態度始終貫徹如一的黑髮女子,像是完全未察覺到自己言行與上一句話有所矛盾一般,態度自若地問起了櫻發少女登車以來的體驗:
「你昨天在列車上過得怎麼樣?」
這輛列車就這麼幾節車廂,愛梨不信她打聽不到昨天發生過的事。
但她表面上也沒流露出什麼破綻,只笑著點頭說:「承蒙菱理小姐的關心,還挺不錯的,我遇到的客人們都很好相處。」
化野菱理意味深長地說:「那就好……你今晚應該已經準備好了吧,愛莉希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