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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而,訕笑道:「又要防人,又要防詭,宗主有什麼計劃?」
陳逸能有什麼計劃,反問:「孫隊長會怎麼處理?」
孫隊長想了想,說:「這樣的凶地,一般人可不敢靠近,更何況這裡還鬧詭,深更半夜的真要敢來,不是個狠人,就是作死的。
我倒是覺得不用一直在這埋屍地盯著,畢竟吃人的詭異還沒消滅,人命大過天,也不用太過在意,小龐走的時候,帶足了證據,足夠這些罪犯在監獄裡懺悔餘生。
所以關鍵還是那個吸血的千年殭屍,就靠宗主你了,我能靠這個勉強自保就行。」
孫隊長拍拍手裡的制式武器:劍,笑。
夕陽在兩人重新回到村里後,斜到了山的後面,正一點點沉沒。
不大的小山村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剩下些家養的牲口,還有三條走村串巷的街溜子狗,偶爾在巷道里一閃而過。
陳逸他們住進了村長家裡。
這個位置可以看見後山那片林地,又能暫時遮擋夜風的淒寒,他們只在客廳逗留,除了開了盞屋裡的燈,沒動這屋裡任何東西。
就連水都是龐曉磊帶上山的礦泉水,再一人來一份自熱嗨火鍋。
不僅僅是公職人員的紀律問題,關鍵是膈應。
這村裡的人,都爛透了。
埋在土裡的那些骨頭恐怖吧?泡在水裡,深埋在地上,蟲爬鼠咬。
可在陳逸心裡,遠遠及不上這些雖然活著,卻已經從里往外腐爛的人。
沸騰的水,加熱著濃香麻辣的火鍋,屋裡飄起濃郁的牛油味。
孫隊長滿眼垂涎:「好久沒吃火鍋了,在宗門裡吃的也清湯寡水的,還是出來出任務好啊,有火鍋吃!怎麼的,沒胃口吃不下?」
孫隊長撕開筷子,打開盒蓋,透著幾分優越感,嘿嘿地笑:「詭異污染那滿地的爛肉都能克服,死了的人又不能活過來,我認識的那些法醫,都是可以在解剖台邊吃紅燒肉的狠人,不說咱們到他們的程度,該吃飯的時候還是要吃飯啊。」
陳逸沒有解釋,順著他的話,點了一下頭,也拿起筷子吃起面前這碗飯。
孫隊長來了聊興,繼續說道:「其實這事也很好理解,不妥協的人都死了,活著的人只能變成倀鬼,為虎作倀,既是反抗不了命運的妥協,也輸給了時間的玩弄。
那些年,科技還沒這麼發達,很多違法犯罪的事都被掩藏,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大山里,總得做出選擇。
再說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慢慢的也就重新站了立場,幫忙掩藏。」
孫隊長深深看向陳逸:「宗主可以把整個宗門上交國家,心裡肯定是有大正義,大丘壑,會難受也是正常。
我並不是為那些女人辯解,我只是希望你能讓自己想開,畢竟20年前你才幾歲,這不是任何人的責任,是時代的責任。
我們能讓那些枉死的人重見天日,就已經是大功德。
相信我,現在這種事已經很難再發生了,普法一直在進行,又遍地都是高科技儀器,至少我親身感受,現在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安全……」
話沒說完。
「汪汪汪!」
一陣瘋狂的狗吠,在寂靜的村里響起。
陳逸和孫隊長同時停下筷子,警惕地相互對視。
自從「五師兄」的名號在宗門裡傳開後,就再也沒人敢輕視狗吠預警。
這樣的環境下,狗叫聲響了,不得不讓人多想幾分。
「來了?」
孫隊長有點緊張地問,這還是他修煉入門後,真正的第一次遇見詭。
陳逸搖頭。
「詭的臭味很明顯,來的時候你馬上就能分辨,可能是村裡的狗撞見了貓,或者是蛇進了村吧。」
孫隊長壓壓胸口,點頭:「哦,好的,別在意,第一次都這樣。」
陳逸笑著,低頭又繼續吃了起來。
狗吠繼續。
味道還不錯,胃口也可以,主要是中午沒吃夠,餓的已經顧不上辣不辣的問題。
陳逸吃完最後一口飯,擦了擦嘴,正擰開礦泉水打算漱漱辣的發麻的嘴,就聽見「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嗚——」的山風在耳邊刮過,好像有人在淒涼的哭。
泥土裡埋著的累累白骨,遙望家的方向,流下血淚。
樹影婆娑,月色清冷。
頭頂上大片的紅雲里,醞釀的血腥月台盤雖然在持續的逸散中,但隨著夜晚的降臨,也越發地清晰。
「咚咚咚!」
又是三聲響。
隨後響起怯怯的聲音:「有,有人嗎?」
是活人。
沒有臭味是最好的解釋。
陳逸還不忘用望氣術看了一眼,門外是濃郁的火旺之氣,不光是活人,還是正值壯年的男人。
孫隊長看陳逸沒說什麼,想想,蹙著眉開了門。
門外,站著三個年輕男人。
年輕,不過20歲左右。
白淨,不是山里人。
這個年紀,這個皮膚狀態,再加上身上穿著的衣服和價值不菲的鞋,很顯然是從城裡來的人。
隨後,陳逸和孫隊長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後,一個人正舉著手機說:「鐵子們,開門了,謝謝關心,不用風餐露宿,更不用連夜下山,有人說明這裡安全,鬧詭都是傳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