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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麼寬的牆壁,根本無法一次性切割完畢,陳逸只能一下一下地挖掘。
難得有點狼狽。
好在五分鐘後,一縷光終於出現在漆黑的地下世界,照亮了張鼎猛然興奮起來的臉。
陳逸抬手制止他說話,神識已經從這破開的小小縫隙里鑽入,像是蛛網一般鋪開,向著遠處緩緩蔓延。
大概三分鐘後,陳逸眼眸微顫。
找到了!
失蹤的三名大夏守夜人,這裡就有一名。
陳逸記得他的長相,也記得他的名字。
田鵬。
在陳逸剛剛將宗門上交給國家,國家安排的第一批守夜人,30個人里,其中就有田鵬。
這一批守夜人讓陳逸尤其印象深刻。
他們是真正的逆流者。
真正用身軀擋住災難,站在最前面的戰士。
在還沒有宗門的時候,為了殺死詭異,保護百姓的安全,就是這批守夜人用著笨拙的辦法,用著生命在和詭異對耗。
每一次的任務都有人犧牲,他們卻無怨無悔。
在入門之後,因為各地防禦告急的原因,他們在練氣一階,甚至才練氣入門,就被派往全國各地執行任務。
那時候他們的實力還普遍不夠,面對詭異還有一些傷亡率。
田鵬就是在一次任務里「犧牲」的。
現在回想,一切都有跡可循。
田鵬「犧牲」前,負責的地點就是海市。
曙光會的總部又正好在海市。
在那群人渣的地盤,會察覺到田鵬的異常,並且偽造他犧牲的證據,並不難。
要不是張鼎潛伏調查,意外查到奧山姆和曙光會巫家父子有密切往來,奧山姆在進行人體試驗,關於大夏守夜人被「李代桃僵」的秘密,還不知道要隱瞞多久。
其實直到今天之前,大夏都不能確認被秘密綁架的守夜人都有誰?有幾個?
能夠找到線索的只有三個,還不一定是真的。
畢竟這兩年,大夏守夜人即便在修真,偶爾也會出現傷亡。
差別僅僅是,在得知這一情況後,鎮魔司對犧牲戰士的檢查,比以前嚴格了太多。
但更早前的線索判斷都是模糊的。
看見住在毫無隱私的房間裡,瘦成皮包骨,神情陰鬱的田鵬時,陳逸的心裡翻湧出了濃郁的怒火。
深呼吸了一口氣,陳逸又帶著張鼎退出了通道。
張鼎不解:「怎麼了?」
陳逸說:「我們可以直接去那個房間救人。」
張鼎點頭,擔憂地問:「他還好嗎?」
「不好。」
張鼎捏緊了拳頭。
陳逸再次在地下穿梭。
這一次他直接來到了田鵬被關押的房間。
這個房間被塗抹了厚厚的,屏蔽神識的材料,看來奧山姆這邊也很怕東窗事發。
……
「怎麼會是大夏人!?大夏人怎麼會找到那個地方??」
奧山姆總參謀部得到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和受到襲擊的營長進行了通訊。
這位從情報部門退下來的參謀長,有著一張極其路人的長相,但是當他這樣陰沉著臉看人的時候,誰都不會懷疑他手上沾染過人命。
他冷冷地看著營長,再一次地詢問:「說清楚,都丟了什麼?而且我需要那兩個的畫像,五分鐘內,你必須給我。」
陳逸再一次揮動了擎雷劍,在牆上割開了一個小口子。
合金打造的「籠子」堅硬,而且還有被破壞就會響起警報的機關,但這些在陳逸面前都不是事。
修真者的手段,可比奧山姆這群單憑想像布置的人,強大的多。
「田鵬你好,先不要慌張,對,保持穩定,不要動,對,我是國家派來救你的人,我現在就在牆壁的外面,放心吧,你現在安全了。」
陳逸和田鵬就隔著一面合金牆壁,手貼在牆壁上,甚至可以感覺到田鵬的體溫。
猶如針孔一般的孔洞,將陳逸的神識再一次送到了牆壁的對面。
擔心嚇著田鵬,陳逸便小心翼翼地在他耳邊輕語,儘可能地證明著自己的身份。
蜷縮著,背對著牆壁側躺著的田鵬,灰暗的眼睛裡,看不見更多的情緒。
他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可他做不到。
他的身體停不下的在顫抖。
不該這樣的。
可他太激動了。
他聽出來耳邊的聲音了,他知道是誰在對他說話。
這個清潤的聲音,他就算化成灰都忘不掉。
這是……宗主的聲音。
是的,沒錯。
是宗主來救他了。
「宗主……嗎?」
長時間的沉默,讓田鵬再開口的時候,幾乎忘記了怎麼說話。
「嗯,是我。你……還好嗎?」在耳邊響起的是記憶里清潤溫柔的聲音。
田鵬低下頭,藏起自己的臉,用牙齒狠狠地咬著衣袖,揣著重重的水汽,模糊地說:「我做到了,沒有……背叛國家,沒有背叛宗門,沒有……」
437天的囚禁,自從那次任務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一天的太陽。
他被關在這小小的籠子裡,被人隨意觀察採血,這些人逼問他宗門的秘密,給他注射吐真劑。
曾經作為特戰隊員的他,都扛了過來,哪怕是在神志剝離的情況下,都沒有泄露過一絲一毫國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