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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沒接話,頭往前挪了一瞬,將原本壓在肩頭的額間,靠到徐瑾曼的肩胛上。
徐瑾曼呼吸一頓。
沒有動彈,由著沈姝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沒過一會兒,肩膀上的呼吸變得沉靜均勻起來。
這種信任與親昵。
讓徐瑾曼有一些恍然,穿來這裡的時候,她從來沒想過會和沈姝有這麼近的時刻。
察覺到前頭的視線,徐瑾曼往前遞了一眼。
陳越立馬從後視鏡錯開目光,輕輕低咳掩飾自己偷看的心虛。
他和這位徐總雖然見面不多,但沒有一次見她不抱著小心翼翼的心理,徐瑾曼雖然看起來很和善……
她無意間流露的威壓,卻讓人心生畏懼。
是上位者天然的壓感,譬如剛才那一眼,非常平靜,甚至不算警告,他卻沒了半點再敢往後看的心思。
後面兩個小時,中途停下休息了一次,吃了點簡餐。
下午了兩點,徐瑾曼便看到前方的藍牌白字——渠城。
徐家老宅不在渠城城中,而是渠城邊緣的一個鎮子裡,因此車開過去有很長一段路上,沒看到幾輛車。
那是一條很長的柏油路。
一眼望去,彎彎曲曲,似看不到頭一般。
這是小原身曾經奔跑,摔倒,絕望過的那條路。
十月份,柏油路兩旁長著青草,也有田地里種著糧食,與徐瑾曼記憶的畫面完全重合,卻又大不相同。
她有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那個小孩兒的身體。
奔跑和拋棄帶來的恐慌,屬於原身的恨意與苦難。
像一根絲線,一點點鑽進她的神經里。
忽然,嘴皮微微發癢,她下意識抬手去摸了一下,是沈姝被風吹起的髮絲。
她稍稍垂眸,沈姝昨夜應當沒睡好,早上因為拍戲四點半就起來化妝,現在還靠著她再睡覺。
徐瑾曼的心稍定下來。
到了渠城,陳越把車停在一個人相對少的停車場,徐瑾曼讓沈姝就留在車裡,把車鑰匙給了她,讓她記得把車鎖好。
徐瑾曼下車沒走幾步,就收到沈姝的微信。
【小心,別逞能。】
徐瑾曼無聲笑了笑,心說,今天她跟著她一起來的,她哪敢逞能?
萬一有什麼事,沈姝怎麼辦?
徐瑾曼現在在的地方是個三岔路口,左邊是一條長街,應該是吃飯和購物的地方,看起來很有生活氣息。
前面是一條長長台階,往上走不知是什麼,右邊則是一條小路通往居住區的小路。
她甚至不需要特別去感受,身體便自然而然的有一種熟悉感,仿佛牽引著她朝鬧市走去。
非常熱鬧。
賣衣服的小店,五金店,小吃店,早餐,抄手……
長長的鬧市街道上,隔幾間便能看到煙從鋪子外的爐子飄出來。這一幕徐瑾曼似曾相識。
徐瑾曼:「別忘了錄像。」
陳越跟在身後:「放心吧。」
陳越大概知道徐瑾曼是在查徐家,不過不太明白拍這條街做什麼?雖然好奇,但是他沒有問。
王正之所以跑,不就是因為這東西碰不得。
他雖然不怕什麼,但能不知情就不知情為好。
徐瑾曼拍這些也沒有特別的原因,只是她不可能長時間留在這裡,這裡對原身來說感覺強烈,一定是有什麼存在讓她在意的東西。
她的目光從每一家店鋪看過去,走了十幾米,徐瑾曼的動作稍稍停下。
『好吃早點XU』、『興旺湯圓XU』、『百盛服裝XU』……
走了快一街,幾乎所有的店鋪牌子上面都帶了一個橢圓形的標誌。
大寫的XU。
標誌不算大,卻很醒目。
那是徐氏的標誌。
就按她現在走的整條街來說,如果這些店都和徐家有關係,那這也是一個令人驚訝的數量。
徐瑾曼讓陳越找了一家有標誌的店鋪,進去打聽情況,然後自己則去了一家沒有標誌的。
粥店。
徐瑾曼點了份最貴的粥,小吃也是店裡的招牌,一共五十來塊。
點完就坐在門口的位置。
店裡沒什麼人,和旁邊店鋪比起來,這裡就顯得冷清許多。
「老闆,你家東西挺好吃的,怎麼人這麼少?」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聞言,臉上溝壑加深,無奈笑說:「下個月就關門換地方了,這裡沒法做生意。」
徐瑾曼:「為什麼?我看大家生意都挺好啊,我最近才搬到附近,也想給我媽盤一個鋪子。」
老闆搖頭:「別來別來,外來的我勸你就別進來了,這裡啊,不歡迎外面的人。」
「怎麼說?」
老闆把爐子關上,乾脆坐到徐瑾曼邊上,壓低聲音:「就是外面的人進來,他們也不願意光顧,這裡的人都很厭生。不是說客人啊,客人還是歡迎的,但你要是想再這裡紮根,很難。」
「隔三差五的就出么蛾子,反正只要是外來的,做不了幾個月就倒閉走人。」
「為什麼?」
「誰知道啊?」老闆說:「邪門的很,你剛搬來應該也見過周圍的鄰居吧?是不是覺得特別怪?」
徐瑾曼順著搖頭。
老闆說:「都是這樣,我開始搬過來,說拿點東西去串門打個招呼,只要是本地人,都不愛搭理我。好像怕我發現什麼似得,跟防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