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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令人唏噓。」
「不過,」姜時堰說於此,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諸國爭霸既起,往後要破亡的諸國還多得是,縱是我姜國也難保不會就此覆滅。」
「再者,」姜時堰緩緩吐出一口氣,再又扯出一抹笑容,道:「今日是逢喜事,多說這等將來未定之事,實在無益。」
「國師莫要放在心上,且忽視之,忽視之。」
陳尋見狀,在緊抿唇齒,不復出言之際,歡迎加入企,鵝峮似而兒弍五九一嘶7也微微點了點頭。
姜時堰說的這些,他自然看得明白,也有所瞭然,但相比於姜時堰對未來時局的擔憂,他倒是心態平和許多。
至於原因……
歸根結底還是因他與姜時堰非為一路人。
對方為帝為君,所在意的便是一國長久,便是自身權利的廣深大小。
而他先是為修行者,其次為世家子,最後才是為姜國國師。
排序的不同,先後的差別,也表明了陳尋心中對於這三件事情的看重程度。
故而,姜國之於陳尋,雖重要,但也不是很重要。
也是因此,之於姜時堰,他更能對姜國未來淡然以對。
且除此之外,在姜國十年扶持,與煉神樹種的幫助下,陳家如今的發展也早已今非昔比。
現下的陳家,光練氣四層修士,就已有三人,分別為陳懷安、陳奉來與陳家上一任族長,而練氣三層至一層修士,也有不下十人。
這已是能稱得上一句小型修真世家!
是以姜國哪怕於此刻覆滅,陳家不得已更換新國,另謀出路。
但陳尋相信,有這十數人在,不出十年,陳家也會再度崛起,甚至還將愈發強盛。
這也即是明言,陳家已經有了脫離姜國,獨立於世的資本。
也是念有於此,在微微抬眸,看向姜時堰之際,陳尋也不由得想起這三年來,姜時堰對於陳家的屢屢放縱。
若沒有對方這一而再,再而三地為陳家大開方便之門,縱使陳家有諸多畫道修行天賦者,怕也還是要困頓於凡塵瑣事之上,以致修行難得寸進,最後費盡才華,一無所成。
所以莫種意義上來說,陳家能有當下這麼多修行者,能成為修真世家,能獨立於世,姜時堰也占了不小功勞。
至於對方為什麼沒有選擇在魯國破滅後,對付陳家……
陳尋收回看向姜時堰的視線,沒有再細想下去。
陳家與姜國當下的關係很好,雙方互惠互利,彼此依靠。
這已是陳尋設想中最好的結果,所以他沒必要,也不需要去多想什麼。
因為無論姜時堰心中之於他,之於陳家有什麼想法,為了當下的姜國和陳家,他們都不會選擇打破這一默契。
是以於陳尋而言,他當下只需要維持住這份默契就好,多做多思,委實無益。
他只需明白,他需要姜國,陳家需要姜國,姜時堰需要他,姜國需要他,如此,便可。
至於往後陳家、姜國、他與姜時堰會發生什麼,那便是往後的事,未曾發生,多想只會徒增煩惱。
也是因此,在將心中雜亂思緒一清後。
陳尋在再度抬眸看向姜時堰,而對方也在沉默片刻,調整了一下自身情緒後,再又開口道:「依照國師先前所得獲的消息,在六國瓜分楚國不久,我等便將諸國大動向,先後以信函方式送予六國。」
「而六國雖對信中內容將信將疑,但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
「是以不出多時,先前還彼此親密合作的六國,也互相生有爭端,繼而演變為戰場爭鋒。」
「直至今朝初夏後,以周齊為首的北境大國,也終是爆發混戰。」
「當然,」姜時堰朝陳尋笑了笑,再又道:「這與我等暫沒有多大關係。」
「畢竟南方諸國我等都尚未統一,北境之事還無需插手。」
「不過,」姜時堰頓了頓,眼中也閃過一抹狡黠之色,道:「我等雖暫不用插手北境諸事,但若有北境之國,欲要求於我國,那我等也不是不能幫其一幫。」
「畢竟陳、趙二國,我等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所以?」陳尋微微斂眉,看向姜時堰的目光中也帶上一抹探尋之色,道:「姜皇的意思是?」
「我等布局北境的機會,來了?」
「正是。」姜時堰點點頭,隨後又點了點楚國,道:「這也是方才所言的喜事。」
「上旬月,楚天南收到楚國殘部消息,其信中言及楚國左相攜鄰楚國鎮國之軍,秋狩殘兵,正躲於姜國北麓與楚國邊境相交的天嶼山脈中。」
「而我等若是能找到這位左相……」姜時堰往楚國邊境線按了按,嘴角也勾起一抹淺笑,「國師以為,是用楚國復國之名,幫楚國重建家園,還是以清繳楚患之名,幫周國排憂解煩?」
「畢竟周國現今正跟齊國熱切交流,怕是沒時間管轄這一片區域。」
「那,」陳尋眼神動了動,但很快他想起什麼一般,又將視線移到上姜國一側,再又問道:「衛、豐二國,陛下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