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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蘭抿了抿唇正欲說些什麼,一道尖銳的嬰兒啼哭聲,便驟然響徹了整個庭院。
「生了,生了。」
接生婆爽朗的聲音從房內響起,陳懷安也再難抑制住心中的激動與焦躁之情,當即便衝進了房裡。
「夫人怎麼樣了,」剛一進屋,不等穩婆上前言說恭喜話語,陳懷安便啞著嗓子問了一句。
「夫人產期養得極好,生孩子也很順利,現在只是有點脫力,緩一緩就好了。」接生婆笑著安撫了陳懷安一聲。
「這就好,這就好,」低低呢喃一句後,陳懷安也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隨即抬手拭去了額間汗珠。
「這孩子……」陳懷安看著接生婆手中還在不斷啼哭的孩子。
「是位公子,」接生婆笑著將孩子抱到了陳懷安面前,「六斤七兩,是個健壯孩子。」
「是嗎,」陳懷安有些恍惚地看著接生婆懷中的孩子,下意識地就將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而剛剛一直在啼哭的孩子也瞬間止住了哭聲,朝著陳懷安揮舞著兩隻小肉手笑了出來。
「芸娘,芸娘,你看這孩子正沖我笑呢。」
陳懷安輕輕地碰了碰孩子嬌嫩的小臉,臉上地笑意也越發傻了起來。
「讓我看看,」虛弱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陳懷安見芸娘醒了過來,當即也學著接生婆地動作將孩子抱了過去。
「芸娘你看,他剛才看見我就不哭了,還衝著我笑呢。」
「是呢,」芸娘滿眼帶笑地撥弄了一下孩子的小手,隨後又抬頭看向陳懷安,小聲道:「這孩子,要取什麼名字。」
「嘿嘿,這個我早就想好了,」陳懷安一隻手將孩子扶住,一隻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
「遠尋師學,尋向尋志,願這孩子一生能尋到自身抱負,一展自身才華。」
「取單名為尋。」
「芸娘你覺得如何?」
「陳尋。」芸娘低聲呢喃了兩遍,面上也泛起了一絲笑意,「一切皆聽陳郎的。」
「好!」陳懷安笑著握住了芸娘有些虛弱的手,隨後溫聲道:「族內家老正等著為孩子錄刻族譜,我先帶孩子去往宗祠,芸娘你且等我片刻。」
「嗯,」淺淺的聲音自芸娘嘴中傳出。
陳懷安也附身親了親對方的額頭,而後又給孩子套上了數層錦衣,才匆匆出了門。
……
【零歲,你出生在了江左畫道世家,你的父親是當代家主,母親則是江左陸家嫡女。】
系統冰冷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沈時蠡也順勢睜開了眼睛。
「陳郎,尋兒醒了。」一道溫柔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沈時蠡轉頭看去,便見一帶著書香氣的溫婉女子湊到了自己面前。
「總算醒了,」又一道聲音自遠處傳來,隨後沈時蠡便見一身姿挺拔,俊逸非凡的男子也湊到了他的面前。
「早知道尋兒去完宗祠會睡一整天,我說什麼都要把那群老頭子搪塞過去。」陳懷安低聲沖芸娘抱怨著,目光也落到了沈時蠡面前,「還好尋兒沒出什麼問題,要不然……」
陳懷安想要說些什麼,一旁的芸娘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尋兒沒事就好,你可得管住自己的嘴,現在你是家主了,注意禍從口出。」
「又不是我要當的,」陳懷安有些不滿的嘟了嘟嘴,但在芸娘的目光注視下,聲音也漸漸軟了下去,「我都聽芸娘的。」
「你呀,」芸娘笑著搖了搖頭,目光也從陳懷安臉上移到了沈時蠡面前,柔聲道:「尋兒睡得怎麼樣呀。」
沈時蠡看著面前的兩人,心中也明了了對方就是自己這一世的父母。
望著他們初為人父人母的興奮,與對自己的關切,想著自己無論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是的生活。
一時間,沈時蠡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無法言說的孺慕之情。
只是他想張嘴說些什麼,最後也只發出了幾聲不成型的「咿咿呀呀,」之音。
這不僅沒有讓陳懷安夫妻察覺到什麼異常,還把兩人給逗笑了起來。
「芸娘你看,我就說咱家尋兒跟常人不一樣,這孩子一出生就會沖我們打招呼,還不愛哭,以後一定是一個天才!」
「小孩子咿咿呀呀說話怎麼能看出未來,再說了,我可不奢望尋兒未來有什麼大成就,我就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芸娘先是笑著反駁了陳懷安一句,隨後又輕撫著沈時蠡的臉,溫柔地說著。
「芸娘說的都對,說的都對,」陳懷安傻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我也不指望尋兒成什麼大才,就希望他能同我一樣,找到一個芸娘這樣的好夫人。」
「舉案齊眉,紅袖添香,嘿嘿。」
「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幹什麼,丟不丟人。」芸娘紅著臉輕打了陳懷安一拳,隨後又抬手抱起了沈時蠡,柔聲道:「尋兒想不想看看外面的景色?阿娘帶你去看看。」
說著,芸娘又示意陳懷安打開房內窗欞的一側小角,一邊抱著沈時蠡,一邊低聲道:「今年冬雪盛,這庭內梅花也開得異常好。」
「尋兒你看,這臘梅挺立霜雪中,正如君子氣節,以後我們尋兒也要當君子,對不對。」
芸娘和陳懷安並沒有指望沈時蠡回答他們的話,他們只是看著孩子稚嫩的面孔,就忍不住想要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