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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破關反噬之症!」
「如此嚴重之症!緣何不與我說!」陳尋面色一瞬赤紅,眼中也帶著滿滿的不愉憤怒之色,復又道:「你這是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我……尋……尋兒,」榻上虛弱男子聲音不似先前那般穩重,而是帶上了些許飄忽之意,同時面上也勉強擠出一抹蒼白討好笑容,低聲道:「非是我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那現在這是什麼?」陳尋眉宇愈發緊皺,眼中的憤怒也更為熾盛三分,「你知道破關反噬,若不及時治療,後果會是什麼嗎?!」
「我知,知道,」虛弱男子抿了抿唇,在陳尋愈來愈咄咄逼人的語氣下,聲音也愈發飄忽柔和地回了一句。
但也就是這麼一句,讓得陳尋更像是被點著的炮仗一般,怒聲呵斥道:「你知?你不知!」
陳尋胸膛劇烈起伏,脖上青筋也根根暴起,但他也是此時不好再過多發泄怒火,是以在深呼吸數次,以此勉強控制住自身情緒後,他才再是咬著牙,恨聲道:「破關反噬,若三日之內未有及時治療。」
「輕則經脈寸斷,此生再無進階可能。」
「而重則,」陳尋再有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道:「便是修為倒退,且此退並不止是不可再修行那麼簡單。」
「這更是生命本源受損,是在拿自己修行積攢下來的底蘊,一日日地為自己續命,直到修為盡失之日,便是生命終無之日。」
「此傷,藥石無可醫!」
「這!」聽到陳尋的話,不等虛弱男子有得說些什麼,正坐於床榻一旁的,方才說話的低沉男音便猛地站起,而後有得駭然以言道:「那……」
話未說完,床榻上的虛弱男子便沖他笑了笑,而後再有低頭,無奈輕聲說:「這正是我不讓你們喚尋兒回來的原因。」
「我之病症,正為後者。」
「且,」虛弱男子仰頭深吸一口氣,以此壓下胸膛間積而不散的鬱氣,隨後再是道:「我之情況,還要較之尋兒所言,要嚴重得多得多。」
「甚至若要細細算來,怕也僅有半載時光可用。」
「所以,」榻上男子頓了頓,又側目看了一眼陳尋,接著在陳尋滿是悶憤的目光下,再有得沖對方歉然一笑,道:「我才想讓你們暫時不要叫尋兒歸來。」
「等我渡過這段虛弱期,精神有得恢復,再喚尋兒歸來,豈非更好。」
「如今讓他回來,看見我這模樣,憑白讓他擔心不說,還有損我這老父親的顏面。」
「這讓我,好不尷尬。」
陳懷安笑著說完最後一句,同時似是要借這一句,為這已是凝重到窒息的氛圍,破出一條口子。
可縱是他努力想要讓當下氛圍輕鬆起來,但已是得知真相的陳奉來,和一直沉著臉的陳尋,卻都未給他半點面子。
陳奉來低垂著眸,看向陳懷安的眼中滿是不解與困惑,良久,才是又有言道:「你傷勢已如此重,緣何!一直阻止我等傳信璟安。」
「要知道前些時日,你身體還尚未虧損至如今狀態,若是那時喚璟安歸來,或許……」
陳奉來緊咬著唇,雖話未說盡,但其中意思卻已是極為明了。
他還是認為,若非陳懷安固執,若非對方一直阻止族中眾人傳信於陳尋,若非陳懷安始終不想讓陳尋知道他如今狀態,不讓陳尋歸家。
憑陳尋至今都讓眾人難以捉摸的修為,縱使保不住陳懷安的修為,但也必能保住對方一條性命。
可陳懷安……
陳奉來眼中閃過一抹夾雜著痛惜,氣憤與不解的複雜之色。
早知對方傷勢如此重,自己就應該不顧對方阻撓,早早傳信於陳尋!
何至於到如今這一地步!
陳奉來心中不斷自責著,同時在有側目望視陳尋間,他的目光也帶上了點滴希冀之色。
陳尋既然知道這些事情,或許,他還有著辦法,救治陳懷安?
縱使修為盡失,縱使歲數有缺,可能讓陳懷安再多活十數年,也有可能的吧。
陳奉來心中暗自期許著。
可為眾人所側目相視的陳尋,在有沉默半晌後,卻未第一時間表明救治之法,而是也無聲吐出一口氣,再是道:「這傷,為何所造成?」
「嗯?」陳奉來聞言,有些不解地抬眸朝陳尋看了一眼。
而陳尋見狀,也在抿了抿唇後,再又解釋道:「當下傷勢雖是為破關反噬之症,但在此傷之前,這經脈應該就已受過一次衝擊,留下過隱患。」
「也是因此隱患存在,才會導致在破關之時,體內經脈承受不住外界靈氣沖刷,致使外界靈氣破開經脈,內外靈氣相撞,最終經脈盡斷。」
「甚至,」陳尋話語稍稍一頓,看向陳懷安的目光,也帶上了深深的憂慮之色,道:「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經脈剛有斷裂,其嚴重程度,也要遠甚許多經脈斷裂後期之人。」
「這……」陳奉來心神大震,望向陳懷安的目光,也帶上了濃郁到幾近化不開的疑惑不解,道:「自得獲修行法後,我與懷安便深居畫樓之中,少有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