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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姜時堰抬手掀開面上紗罩,語氣也忽得高昂起來,朗聲以言道:「諸軍得令,啟戰!」
「此戰,我要見諸軍馬踏魯旗,威揚八方,諸軍可能做到?!」
「願為陛下前驅,此戰,」八方兵士聲音如潮水湧出,連綿數里,就連遠在池麟關內的魯王,也隱約聽見那一聲聲,「勝!勝!勝!」
也是如此,在面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鬱之色後,魯王也不由得側首看向身側之人,旋即開口道:「非是本王不信尊使,只是如今這姜國氣勢,確是要遠超前次。」
「所以,」魯王抿了抿唇,話中底氣也弱了三分,而後再是道:「尊使確信,此戰可勝?」
「自然,」楚天南抬了抬頭,眼神中也帶著一抹輕蔑之色,看向遠處的姜國兵士,「區區一升為大國還不足數載的國家,縱有大國之名,又怎會有大國之實。」
「哪怕此次氣勢較之先前要高上許多,可又如何?廢物便是廢物!」
「他們連你們六載所練兵士都難敵之,又如何能敵過此次為真正大國所派出的精銳兵士。」
「你且看好,」楚天南傲然抬首,語氣中也沒有半分對於魯王的尊重,但魯王對此卻沒有半分不悅,甚至目光也順著楚天南的話,再次看向遠處,「不出一個時辰,這姜國所謂的鎮國之兵,便將為成為一地血泥。」
「到時姜國連續兩次敗於一弱國之下,不用我等再出手,」楚天南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笑意,「這姜國也將會被那些虎狼之國,撕成碎片。」
「而魯國,」楚天南側目看了看魯王,眼中輕蔑之色也微微淡去,但仍是一副驕矜之樣,再又道:「我楚國自會幫助魯國攻伐下陳國,介時你們便替我楚國好好坐鎮南方便是。」
「不過,」楚天南話語微微一頓,眼中也閃過一抹晦暗殺意,輕聲說:「我楚國能抬魯國到強國位置,自也能讓魯國跌下來。」
「所以,」楚天南笑了笑,語氣也復歸平淡,道:「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像陳國一般,妄圖翻身做主即是。」
「魯,自謹記上使所言。」魯王微微低首,對於楚天南的傲然模樣不僅沒有半分不悅,反倒在心中還微微鬆了口氣。
他之所以這般伏低做小,一個是因為楚國是為積深大國,他招惹不起。
再一個便是楚天南當下所言,楚國,答應了他,要幫他們攻下陳國。
而之於陳國……
魯王藏於袖中的雙手微微攥緊,眼中也有根根血絲爆出。
「魯與陳,二者只有一者,可留於世!」
「今朝,非陳亡,便是為魯滅。」
「只有如此,魯國血仇,才可得報!」
魯王緊抿著唇,良久後,才是抬眸看向遠處已交戰在一起的楚、姜二軍,方才激盪不已的情緒也緩緩平復下來。
「快了,快了,只要此戰得勝。」
「到時陳國覆滅,魯國也將崛起!至若那時,魯國便再也不是為人所欺凌的國家。」
「魯國萬民,可得自由!」
「一切!都快了,快了……」魯王心中默念著。
第 42 章
長纓擊空, 捲起道道金戈之音,鐵馬奔走,又帶起陣陣黃沙瀰漫。
望著戰場之上,已是陷入膠著狀態中的兩國兵士, 原先還持著一幅輕鬆神色, 似是未將此戰勝負放在心上的姜時堰, 此刻眉宇也不由得微微蹙起, 面上表情亦是轉為一派沉悶陰鬱之樣。
等得再過有半晌, 見兩方軍士仍激戰不休,皆未顯露半分頹勢後。
姜時堰眉宇也不禁再又緊皺三分, 旋即微微側首以看向身旁之人, 語氣中也帶著少許模糊不明,又似是極為篤定之意,悶聲道:「依國師所見,這魯國所派兵士,應是為哪一大國所有?」
望著不遠處正身著魯國軍鎧,但手持利刃卻又非為魯國制式兵器的『魯國兵士』,在垂眸思索片刻後, 陳尋也即是低聲回道:「若臣視之無錯,這支軍隊……」
陳尋頓了頓, 視線也從身前激戰在一起的兩國兵士, 緩緩移向緩坡對面,那正半封半啟的城門,再又輕聲說:「應是我等鄰國友盟,楚國之兵。」
「何以見得?」姜時堰挑了挑眉, 語氣中滿是疑惑不解之意,但若是細看其望視當前戰場的目光, 卻又是可見其雙眸已是布盡寒霜怒火。
而陳尋雖未曾瞧見姜時堰這一目光,但他與姜時堰相識日久,僅是憑其人語氣,他也是能大致感受到對方平淡話語下,所透露出的無窮震憤怒火。
要知先前姜戰敗於魯,還可言是魯國實力大增,加之姜國輕視魯國所造成的後果。
可今下此戰,作戰的姜國兵士皆是為姜時堰精挑細選的,真正的姜國精銳兵士。
其等戰力相較上一批的攻魯兵士,已是超出三成不止。
若按照先前的魯國實力,且在其兵士已十不足五的情況下,一旦兩國兵士相交,莫說像現在這樣兩軍膠著,難分勝負,光是魯國能否在姜國手下,撐過半柱香都有待商榷。
可就是這一支寄託了姜時堰無盡希望,也耗費了姜國無窮心血,是為姜國兵力集大成者的姜國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