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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縱是如此,陳尋也覺得兩國應該會很快修補好這份矛盾。
畢竟姜梁兩國關系還算融洽,彼此國力也都相差不多。
若此時發動戰爭,先不說兩國國力會損耗多少,光是其他國家,見兩大國相爭,就定不會只是看看不插手。
到時多國入局,哪怕姜梁兩國有心複合,不再起爭鬥,怕也是難上加難。
所以為保證兩國國力無損,也為保證本國不被他整理更多汁源,可來諮詢摳群死而弍二五九一寺齊國覬覦和作以文章,陳尋才是認為,此場戰爭應會很快止歇。
至於結果,也無外乎當是無理方舍金銀財帛以賠於有理方,這種事在歷國歷代都不是少數。
可現下聽得趙宸這一解釋,卻是讓陳尋深感頭大萬分。
於三國宴席之上,刺殺一國之君,無論是否為姜國授意,但只要是以使團之名刺殺,那姜國想不背上這一黑鍋,也得背上。
而趙宸瞧著陳尋震驚的神色,卻又嘆了口氣,繼續道:「且出乎我等意料的是,當時梁君於殿上飲酒,不知是對一眾使團成員所帶來的威脅瞧之不上,還是對自家侍衛極有信心。」
「總之在那日宴席之上,梁君未有設防多少……」
「以至於,」趙宸面色複雜地摩挲著手中茶盞,再又輕聲道:「以至於那刺客,竟真的將梁君殺於殿中。」
「什麼!!!」陳尋死死捏著手中茶盞,目光滿是驚駭地看向趙宸。
而趙宸對此,僅是露出一抹苦澀笑容以回應陳尋。
也是如此,在過有半晌,陳尋才終是肯定趙宸非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實是事情源頭正是如此。
想著連日所見之景,與姜國諸軍備戰模樣,在沉默片刻,陳尋也不由得僵硬著臉,低聲喃喃道:「難怪我見江北道狼煙數十日不止,且邊境湧入後方城鎮的難民越來越多。」
「原先我還以為是兩國商談事情未妥,彼此間小有攻伐,以致朝廷暫無閒暇理會難民奔逃這等小事。」
「現在想來,怕是朝廷不是無心理會此事,而是無力理會。」
「一國之君,於自家殿中身死,加之宋國當時也在場,為表明立場,也為洗去自身嫌疑,宋國也定會出兵鎮壓姜國。」
「且因其扯進事中,還與梁國互為兄弟國,宋國定不會只做以威懾,而是定會下場迎戰。」
「偏偏宋國較之姜、梁二國,國力還猶有勝之。」
「介時三國交戰,姜國居低位。」
陳尋閉上眼,呢喃出了最後一句話。
「姜國此番,已是……」
第 26 章
烈陽高懸天際, 火熱光束不斷朝著地面發散,可在這燥熱難耐的環境下,原先還極為悶熱的院落,卻在陳尋的輕聲呢喃中, 陡然冷了起來。
這種冷, 並不是所謂肌膚體感之冷, 也不是身體病痛所帶來的骨髓之冷, 而是由內至外的心緒難寧, 意識困頓之冷,是心悸憂慮之冷。
在這種冷意蔓延之下, 莫說天穹之上的熾熱光線, 是透過樹蔭打落而下。
縱毫無遮蔽,是直直打中陳尋,他也難以察覺其中的翻滾熱意。
甚至還因心中冷意過甚,反倒讓陳尋感覺身體被陽光照射之處,有著些許暖意流淌。
而趙宸瞧著陳尋這一模樣,在緩緩吐出一口氣後,也僅是抬手提壺, 為陳尋斟上一杯清茶,除此之外, 便再無更多動作。
倒不是他不願再多說多做些什麼, 只是此情此景,縱是趙宸說再多告慰陳尋,讓陳尋放寬心,相信姜國定能抵擋住宋梁合擊的話, 都顯得格外蒼白與無力。
因為他們不是那些異國遷居至姜國的世家,也不是所謂的小門小戶世家, 他們是真正的,隨著姜國一同成長的,活了百數年的積深世家,他們的根已經深深扎植於姜國大地之上。
故而他們不似那些根基未深,或實力不強的世家一般,對姜國國力一無所知。
甚至因兩人所處家族根系龐大,且支脈眾多,基本上姜國各個政//要部門,都有著他們的族人位居其上。
是以姜國真正國力有幾何,他們若想知道,都無需向外界探聽,只需尋幾位家中族老一問,就能大致推斷出來。
但也正因如此,在明了姜國真實實力後,陳尋才會陡生無力困頓之感。
雖說姜國國力稱不上弱,但與眾國相比也只能算為中等強國之列。
若是此次姜國招惹的是燕、齊等小國,那姜國自然能輕易地戰而勝之,而其他國家也定不會因小國求援,選擇插手其中。
畢竟以上克下,是為強國專屬,若其他強國、大國非要插手其中,不僅憑白得罪姜國不說,還打破了眾國默認的規矩,既無利可得,還徒惹他國厭惡,這殊為不智。
可偏偏姜國此次招惹的並不是小國,而是與其國力相近的梁國!
兩國皆處於強國之列,即是明言眾國約定俗成的以上克下的規矩,將不復存在。
加之此次相爭,還牽涉一國血仇。
這已經不是以往兩國為爭利益,玩耍般你打我一拳,我再還你一拳的小兒式互毆那麼簡單。
這已是牽涉到一國尊嚴,一國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