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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井笑著別開臉:「好吧,說點正事。其實我是想對你道歉。」
「道歉?」渡邊皺起眉,「你對Gin做了什麼?」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出於工作的考慮,我去查了你的資料。」
渡邊的嘴角微微一僵,他抱起雙臂:「所以呢?」
「我發現,你好像很神秘。其實這也正常,組織里的人各個都很神秘,但是你不一樣。」
渡邊的臉色冷了下來。
「你把阿爾作為你的假身份,但實際上,在來到組織以前,你就叫阿爾。」赤井秀一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不過阿爾這個人,有些奇怪。」
「阿爾勒斯,新興派藝術家。一年前,這個身份突然出現了,他就像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樣。他活了二十幾年,卻沒留下任何蹤跡。」
「這很稀奇嗎?」渡邊笑道,「你沒查到,不代表不存在,赤井先生。」
赤井半挑著眉:「這確實不稀奇,但是有一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他往渡邊面前湊近一步:「我在某份秘密文檔里,發現了有趣的記錄。」
赤井秀一摸進外套的內袋裡,一張照片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捏著照片的一角,在渡邊眼前晃了晃:「你想知道嗎?」
渡邊的左手埋在右手臂下,緊緊地攥著大衣的一角:「別賣關子了,探員先生。」
赤井歪了歪頭,把那張照片遞了過去。
那是一份簡歷的拍照記錄,兩頁紙並列排在一起。第一頁上貼著張人物頭像,旁邊著此人的姓名和職業,第二頁簡單地寫著他的經歷,包括執行過的任務。
赤井秀一傾身湊到他耳邊,壓低了音量:「你看,這個人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僱傭兵先生?」
渡邊的瞳孔逐漸放大,他淡然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
「編號619,日俄混血,常年活躍在東歐區域。他曾受僱於多方勢力,也接過一些暗殺任務。後來,僱傭軍團在戰爭中全軍覆沒,只留下少量紙質記錄,被美國收走。裡面記錄著十幾個僱傭兵的檔案。」
「而在619的檔案上,寫著他曾經暗殺過一個國際犯罪組織的殺手。」
那個人的代號,叫做GIN。
渡邊的視線停留在照片的右下角。那張紙上的墨跡已經褪去了很多,但最後一行字,依然清晰可見。
[NO.619,暗殺目標:黑澤陣,代號GIN,已完成。]
血液上涌,心臟猛烈地跳動著,渡邊感覺有些暈眩,恐懼帶來缺氧的窒息感,他狠咬住舌尖,拉回自己的意識。
「你很害怕。」赤井秀一拍了拍渡邊的胳膊,「別緊張,我不會把這個給Gin看的。」
「暫時不會。」赤井笑著把照片收回了外套里。
一股菸草味湧進鼻腔,赤井秀一面向窗外,點燃了嘴裡的煙。渡邊沉默地低頭看著客廳的地板,垂下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臉。
琴酒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口粥。倉鼠正趴在他的手邊,側躺在桌上,用圓溜溜的小眼睛偷窺他。
「回籠子裡去。」琴酒拍了拍倉鼠的屁股,它吱吱叫了兩聲,自覺地跳了下去。
客廳里飄來煙味兒。琴酒暼向窗邊,稀奇地發現渡邊竟沒有阻止赤井抽菸。
他把碗收進廚房,又上樓去換了件衣服。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那兩人依然以同樣的姿勢呆在原地,就像兩坐雕塑似的。倉鼠已經鑽進了窩裡,整棟房子都安靜得詭異。
「你兩在幹什麼?」琴酒裹著一件黑絨長衫下了樓。現在已經是深秋了,他腳上穿著棉拖鞋。
「只是閒聊了一下。」赤井秀一坐到沙發的一角,「你需要再休息一下嗎?」
「不用了。」琴酒餘光暼向渡邊,那人依然垂著頭傻站在窗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琴酒走到渡邊面前,後者終於有了些反應,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蘇茲。你在幹什麼?」
他伸手捏住渡邊的下巴,強迫他抬頭,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裡噙著水光,連帶眼尾也泛起紅色。
渡邊看上去很不對勁。
琴酒放開手,冷漠地看向坐在沙發上的人:「萊伊,你對他說了什麼?」
赤井秀一無奈地吁了口氣:「什麼也沒說。Gin,我說過,我沒有欺負人的愛好。」
「他沒說什麼。」渡邊的聲音有些虛弱,「是我自己的問題。」
琴酒皺起眉頭,這兩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Gin,快去坐著吧,醫生說過要靜養。」渡邊伸手抱住琴酒的腰,下巴在他肩上蹭了蹭,「我去幫你把藥拿來。」
說罷,他逃也似地往廚房方向去了。
琴酒心底的疑慮更重了。不過渡邊的情緒波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決定暫時放下。
他半躺在沙發上,開始翻閱工作手機上的郵件。昨晚他沒有帶這部手機,屏幕上顯示著20幾個未接電話,50多條未讀消息。
「Gin,卡慕到底怎麼死的?」赤井秀一問。
「爆炸。」琴酒說著,手指不斷在屏幕上划動,「內鬼在莊園裡埋了炸彈,把他炸死了。具體什麼情況,BOSS還在調查。」
「爆炸,在BOSS的莊園裡?」赤井詫異道,「BOSS現在怎麼樣了。」
「行蹤不明。」
赤井秀一手放在腿上,十指交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