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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調查還挺費人力。」琴酒說著,轉頭看向走廊的另一邊,那裡又來了兩男一女,但沒有穿警服。
三個人都穿著西裝。他們走到急救室門口,帶頭的人在琴酒和萩原研二間左右看看,最後對著琴酒掏出了證件,上面寫著他的名字「麥可維德」。
「我們是FBI的。」維德操著一口不太地道的日語,「我們在調查一個恐怖組織,和剛才發生在雨森街的槍擊案有關。我們接到線索,希望能你能跟我們走一趟,黑澤陣先生。」
「FBI?」琴酒還沒說話,萩原研二就跳了起來,「抱歉,我不記得FBI有提審我們案件的關鍵人的權利。」
「不好意思,你是?」維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
「我們是日本警視廳的。」萩原研二抱起雙臂。
「了解了,」維德伸出手,旁邊的女探員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展示給他,「我們有你們上級批准的調查權限。」
「很抱歉,我們的權限比你的高。」維德笑了笑,「所以你們可以回去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
萩原研二拿著那張紙仔細看了一會兒,又遞了回去:「除非收到上級的指令,否則我們是不會走的。」
維德嘆了口氣,拿出手機,點開通訊錄。正當他準備按下撥通鍵時,一隻修長的黑色手套捏住了他的手腕。
「這裡是急救室,」琴酒壓低聲線,「如果你們要吵,請到外面去。」
三名探員互相看了一眼。
「好吧,黑澤先生。我們在大廳等你。」
維德帶頭離開了,到走廊盡頭時,他撥通了手中的電話。
琴酒坐了回去,他抬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萩原研二:「你怎麼還不走?」
「我不會吵鬧的,黑澤先生。」萩原研二說。
兩人沉默地坐著等待。而此時的醫院大廳里,警察和FBI的探員們正在小聲進行激烈的爭執。
「你們已經接到上級的指令了,我勸你們現在離開。」
「抱歉,這個案子是發生在我們片區的,至少我們有跟進的權力。」
「你們是在妨礙我們辦案。」
「同樣的話送給你們。」
*
凌晨2:30,對面的萩原研二已經昏昏欲睡。
琴酒倒是很清醒,他掏出一包煙:「你抽菸嗎?」
「我不抽菸。」萩原研二往走廊盡頭望了一眼,「我陪你一起。」
琴酒點頭,往大廳走去,一邊從大衣里掏出那部新手機。
這是一部全新的手機,裡面的電話卡也是他昨天才放進去的。上面只有一個聯繫人——ALX。
他點擊了撥通鍵,幾聲之後,電話接通了。
「是我。」琴酒說的英語,他很自然地走到大廳處,聲音不大,剛好能被身邊的人聽見。
「陣」電話那頭是阿列克謝,「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打來了。」
「我遇到了點兒麻煩。」琴酒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女警,還有門口盯著他的幾名探員,「這裡發生了......恐怖襲擊。」
「哦?是麼?」電話那頭傳來打字的聲音,「讓我瞧瞧,我能怎麼幫你?」
「我被當成了嫌疑人。」琴酒輕笑道,「現在FBI和日本警察都爭著要我。」
「你可真是受歡迎啊,陣。讓我猜猜,你沒跟他們走吧?」
「當然沒有。」琴酒叼著煙走到大門口,當著三個FBI的面點燃了它,「我想你會有辦法。」
「我很高興你第一個想到了我。」阿列克謝愉快道,「放心吧陣,給我一點時間,不會太久。你也不需要接受任何調查,畢竟我們都是同一陣線的,不是嗎?」
「我想是的。不過,你得把握好尺度。」
「沒問題,一切以你的安全為主。」阿列克謝承諾。
琴酒吐出一口煙:「你們那裡現在幾點?」
「快要晚上九點了。我正要去哄孩子睡覺,你知道的,讓小孩睡覺是件頭疼的事。」
「你小孩幾歲了?」
「七歲了。」
琴酒在腦海里回憶著阿列克謝的長相,可惜,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
「希望他不要繼承你的缺點。」
「哈哈,那可太難了。」阿列克謝道,「她已經長歪了,真是遺憾。」
琴酒又和阿列克謝閒聊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他把煙摁滅到門口的垃圾桶里,回頭一看,幾個人都堵在門口。
「怎麼,你們也要抽菸?」他把那包煙在幾人面前晃了晃。
「不了,」維德神情複雜,「可以問問你剛才是在和誰通話嗎?」
「這是私事,」琴酒走到他面前,「不過,我猜你的上級會告訴你的。」
琴酒從他身邊擠過,進了大廳,留下各懷心思的幾人暗自猜測。他其實不確定阿列克謝能做到什麼程度,上次的通話里,阿列克謝也只是給了些暗示。
剛才那通電話,琴酒也是賭了一把。阿列克謝是他的Plan A,如果實在不行,他也有Plan B 和C。
因此,他並不怎麼擔心。坐觀條子和FBI吵架,也是一種樂趣。
他回到急救室門口,萩原研二緊跟其後,一名醫生推門而出,她的隔離服上還有些紅色。
「請問哪位是他的家屬?」
「我是他的朋友,」琴酒走上前去,「代理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