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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滑頭鬼嘆了一口氣, “相遇即是緣,相識便是友,我只是覺得在皎皎明月之下,若不能把酒言歡,實在是一大遺憾。”
“與因妄言而亡相比,你覺得哪個更遺憾?”兩面宿儺此時的語氣滿盈惡意, “我差點忘記——你若是死去,就連遺憾都再也無法感受到。”
沉默之中,只有火焰不明狀況,依然在悅動。
“那不如這樣吧,”奴良滑瓢最終摸摸下巴, “待會你朋友抓到的妖怪,奴良組一隻也不會食用,甚至之後那人所製作的妖怪料理也是如此——其實比起將那些料理賣出,你更希望自己獨占吧?”
火光的搖曳似乎一頓,兩面宿儺此時終於轉向奴良滑瓢。
“我沒有任何惡意,”滑頭鬼攤攤手, “只是想找人閒聊一小會。”
“過剩的好奇心顯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不過提議不錯,”四手的惡者又收回視線,算是同意了這個交易。
“那麼等我片刻,我去下方拿些酒,”滑頭鬼仿佛霧中之花般消散,等再次出現時,已與酒壺相伴。
他丟給兩面宿儺一瓶,隨後自己痛飲了幾大口,隨後哥倆好地說道: “我就知道正如沒有男性能徹底接受自己的戀人給他人做飯,你更是無法容忍這些。”
兩面宿儺對於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以你膚淺的目光看事物,那也只能產生這種庸俗的謬誤。”
“前段時間剛是與珱姬的大喜之日,如今我還想著去參加他人的婚禮,再盡興一次,”滑頭鬼此時看起來像是在瓜田裡死活找不到瓜的猹,他的失望溢於言表, “原來你們不是這種關係。”
下一秒滑頭鬼又恢復了原本的慵懶: “不過就算是像這樣交上普通朋友,也是我意想不到的發展。”
“不必曲曲繞繞,我直接告訴你事實——嚴格來說不是普通朋友,”身旁之人出聲,正當奴良滑瓢以為會說出類似“摯友”等詞彙時,兩面宿儺似乎洞察了他的想法,隨後嗤笑道: “不過是李梅提出了交友的提議,而我同意了而已。”
“……可是李梅大抵不會這樣想,”滑頭鬼一時語塞,他交友無數,卻很少見到對待交友是如此散漫態度之人。
“是嗎?那傢伙怎麼想又與我無關,”他打了一個哈欠,隨後拿起燒烤架上的斷手,隨意地倒上調味料,接著直接轉身,面向李梅剛才所前往的那側——
“本質上說,我們是廚師與食客的關係。”
“也不知道為何,李梅那傢伙極其渴望做出能發光的料理,”他眼中閃過幾分戲謔, “若要真做出來,這種荒謬至極的離譜料理我可不打算食用。”
“……既然李梅一直以“我的朋友”這般稱呼你,想必也把你放在心上。若是不將心比心,真正重要之人最終會離你遠去。”
“這還輪不到你擔心,”兩面宿儺嗤笑一聲, “李梅選擇這樣稱呼也沒有別的原因,不過是圖個便利——”
“那記性絕對有問題的傢伙絕對又忘了我的名字。”
“嗯?”滑頭鬼顯然對於這種發展感到茫然。
似乎對於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四手的惡者咬了一口新烤好的斷手,語氣極其平淡, “果然比起由李梅完全製作的食物,還是差了幾分。”
接著兩面宿儺不再關注這個話題,此時他的視線落向下方,隨後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於是他揚起嘴角——
“好戲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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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在被大爺打死的邊緣反覆試探,企圖吃甜瓜卻吃到了黑泥):你們到底怎麼回事?
第40章
第四十個分歧
所以我到底應該怎麼用四魂之玉吸引到妖怪?
興致勃勃出門準備打怪的我看著空無一人的大街,陷入了迷茫。
我回憶了用蚯蚓釣魚的幾個步驟——不管蚯蚓有多麼吸引魚,只有放進有游魚的河水之中,才能被咬勾。
那位被我劃出菜的範圍於是記不得名字的滑頭鬼曾說過,部分妖怪混跡在人群之中。但是他也沒有提及沒有人煙之時,妖怪們到底是不在這裡還是隱藏在暗處。
感知力為零的我沉默了幾秒。
……總之先走兩步試試?
我沿著大街走了一段距離,結果什麼事情都未發生。明月在頭頂高懸,而被月光滿盈的街道上依然寂靜無聲。
正當我轉頭準備回去詢問正確的引怪方式時,便看到在圍牆上背對著我的二人喝著酒,似乎相談甚歡。
我這時想起他們其實是舊識,或許有些他們之間存在一些話題在我的面前不便提起。
每次因為思考其他事情而脫離話題後,我總是很難再次回歸對話。基本當有其他人交談時,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圓滑地加入下一段對話之中,現在也是如此。而在組織語言失敗的幾秒之後,我決定放棄思考,繼續自行探索四魂之玉的用法。
這時我突然想到,其實也不一定要拘泥於四魂之玉本身。
——不如換一種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