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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它符文上面的墨水痕仿佛蛇類一般遊走,轉眼間離開紙鳥,最後只剩下一片空白——這隻紙鳥似乎變成了一張白紙。
如果剛剛類似自焚的行為還可以用反轉術式救回,那像現在這種掉墨的行徑,我發現就完全救不了。
原來想要令一隻小鳥存活是這麼困難的事情嗎?從未養過小鳥(更不要說紙鳥)的我看著手中的白紙有些茫然。雖然對於紙鳥這種物種的理解不夠深入,但我也知道它大概率是被兩面宿儺所驚嚇成這般模樣。
再聯想到剛剛兩面宿儺的話語,莫非這小鳥被他嚇掉了腦子,所以直接變成了白紙?
我四處張望,但始終沒有找到任何鳥腦,甚至就連當初小少爺落在地上的腦子也沒有找到。
真是奇怪,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又想到鬼碰到陽光便會自行消散,或許這些腦子也是如此。
在佛龕里癱著納涼的男性收回了落在白紙上的視線,接著哼了一聲,看起來良心一點也不疼。
“既然是你把它嚇壞的,那麼於情於理應當需要你來復原,”我向他示意手中的白紙。
“哈?”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三歲小朋友都知曉的事情,他微微挑眉, “嚇壞?你在說什麼?”
隨後他又想到了其他事情,撐起腦袋饒有興致地看向我, “說起復原,我其實本來就打算幫你把那人復活,剛剛的事情本該早就解決,是你自己非要直接打上來。”
“如果你真的打算早點把事情解決,那麼在打鬥閒暇你便會把人復活,”雖然我很多事情不太能理解,但是這件事還是顯而易見。我看向躍躍欲試的兩面宿儺: “你分明就是想找我打架。”
正當我準備繼續出聲時,突然聽到身旁傳來倒地的聲音,於是我轉頭看向旁邊。已經醒來的小少爺此時望向兩面宿儺的方向,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於是直接跌倒在地。
兩面宿儺瞥了眼神驚恐的小少爺一眼,他一向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他嗤笑一聲,接著便準備跳下佛龕。正當此時,他突然感到了某種危險的氣息,於是動作一頓。
暗色在兩面宿儺的眼中擴散,他意識到剛剛這小少爺極有可能在他身上看到了意外的情況。他眯起眼睛,隨後微微抬手,無數斬擊朝著我迅速襲來。
冰佛龕瞬間從血水中升起,與此同時我撈起身邊不知所措的小少爺,兩人一同立於佛龕之上,而下一刻前方層層冰牆再起,直接攔截住斬擊。
兩面宿儺沒有關注自己的攻擊是否得手,他攻擊的目的不在於此。此時他的目光落在冰面上,那表面如明鏡,映出了他此時模樣,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除了依然未恢復原樣的猩紅豎瞳——宛若當初將大宅吞噬殆盡的惡鬼。
“原來如此,”似乎想通了什麼,他揚起嘴角, “我的體內還存在我無法察覺到的鬼血。”
“你用咒力冰封了落到我身上的一部分鬼血。它們隱藏在那些活躍的鬼血之下,而你以將其冰凍休眠,不再對我造成任何傷害為條件,令它們獲得無法被我觀測與毀滅的特權。”
幾乎是無解的情況。
兩面宿儺用著依然是鬼眸的眼睛看向我: “太有趣了,你不僅自己領悟了“束縛”,甚至令鬼血以近乎隱形的咒物狀態存在於我的身體內——你是天才嗎?!”
束縛?咒物?我聽到他的話語後感到迷茫,當初我只是希望能鬼血儘可能多地留在他的體內,造成歷史遺留問題,沒想到這種做法竟還有專業的名詞。
“怎麼?你打算等我走到陽光下後,再通過激活鬼血來消滅我?”他微微挑眉,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你不可能得手。”
“我不打算這樣做,”我說道, “只要鬼血依然存在於你的體內,陽光便會或多或少對你傷害。”
我伸出手指指向天空,此時光線透過雲層傾灑而下——
“打到愉悅之時就喜歡用體術的你,還能在陽光下毫無顧忌又酣暢淋漓地戰鬥嗎?”
“到那時你所能感受到的歡愉,真的不會打折扣嗎?”
小少爺看到不遠處的壯碩男性笑容一收,隨後漫天的殺氣在此處蔓延,似乎戰局一觸即發,他下意識一哆嗦,抓住了我的衣角。
注意到身旁人動靜的我微微轉頭,安慰小少爺道: “沒有關係,不要害怕,我和他是朋友。”
明明當初我和兩面宿儺交友時他也在場,但是這位小少爺聽完我的話後,卻露出了世界觀破碎的震驚表情,最後欲言又止地說道: “這樣啊……”
我覺得小少爺應該已經緩了過來,於是不再關注他,又轉向兩面宿儺: “你給我出的謎題我已經完成,現在輪到了你。”
雖然我是讓小鳥給我報答案的,但畢竟把答案寫上去的人是我,說是我完成也沒什麼問題。
“當做謎題嗎……”對面的男性殺氣全收,接著微微挑眉,眼中又帶上了幾分興味。
“我由衷地希望你做不出來,”我實話實說,然後我一手舉起白紙,另一手則指向白紙, “順便一提,實在想不出時,可以先把小鳥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