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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清和歪歪頭:「可是我在進來的這一刻,好像就已經把任務破壞了。」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說:「我也不想殺她的,可是,她剛才碰到你了。」
就只是因為這個原因?降谷零用力握緊了槍,簡直無法相信居然是這麼一個荒謬的理由。
黑川清和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輕笑:「沒錯,就是因為這個。誰讓你明明有那麼多種獲得情報的辦法,卻選擇了這種。zero,你不知道我最愛吃醋的嗎?」
「……」如果可以的話,降谷零會選擇把槍口對準黑川清和,然後乾脆利落地開槍。
「她碰了你,我不高興,就這麼簡單。」黑川清和臉上的笑消失了,她盯著降谷零的眼睛,毫不客氣地給他製造心裡負擔,「就算你不願意開槍,我也會把她處理掉。zero,這都是要怪你呢。」
黑川清和觀察著降谷零的神色,感覺他不會開槍的。
雖然說做臥底哪有不殺人的,但在自己面前,降谷零變得善良了起來,是因為自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乾脆自暴自棄不再掩飾屬於公安的那一面嗎?
想到這裡,想到這是屬於只有自己見過的波本,黑川清和心情好一點了,決定放過他,於是說:「你不願意也可以,那你準備用什麼來換呢?」
大家都是成年人,黑川清和的眼神那樣赤/裸,降谷零幾乎秒懂。空氣像一塊磚壓在他心上,他閉了閉眼,說:「你讓他們離開先,我答應你。」
「好的。」黑川清和很高興降谷零這麼幹脆地答應了下來,雖然還沒打算徹底吃掉,但是吃個開胃菜也不錯,她拉著降谷零走向被死鎖的包廂門,暴力地一腳踹了過去。
咔噠兩聲,扣死門鎖的地方鬆動了,門被打開,黑川清和站到一邊,看著惶恐的人們四散逃開。
「換個地方。」黑川清和說。
「清和。」降谷零忽然在背後叫她的名字。
黑川清和回頭,一道勁風從她耳旁掃過,降谷零極快地伸出手,奪走了她的手/槍。
門也被大力地拉上了,降谷零死死地把黑川清和按在門上,槍口對準她的腦門。
黑川清和眨眨眼,她確實是沒想到降谷零會在這個時候襲擊她,她有點失望,還以為降谷零真的會答應她點什麼過分的條件。但仔細一想也不是很意外,畢竟是波本,哪會那麼容易就彎下骨頭。
她甚至有點高興,告訴降谷零:「我沒有提前準備過什麼遺言,如果你要在這裡殺死我的還,是不會暴露身份的,蘇格蘭威士忌也不會。」
降谷零冷靜地說:「就算你沒有留後手,在這裡殺死你的話,朗姆也會知道吧,他開始懷疑我了。」
黑川清和好奇地問:「那你現在,是想要對我做什麼呢?既然不能殺了我的話。在這裡待久了的話,警察應該會找上來。」
「跟我打一場。」降谷零收起了槍,說,「不用槍。」
他不能對黑川清和動手,不只是因為在這裡出手會被朗姆發現,還是因為在他和上級匯報之後,上級表示讓他繼續潛伏在組織。
繼續在組織臥底也是他的願望,但一想到會受控於黑川清和,他就恨得磨牙,不甘心和怒火深入骨髓,讓血液沸騰。
如果暫時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先打一架,讓負面情緒流走,冷靜回歸,他才能重新變回以前那個毫無破綻的波本。
直覺告訴他,黑川清和會答應的。
黑川清和用行動說明她確實會。
誰都沒有發出聲音,無聲但兇狠的打鬥展開,遠比上一次更加激烈。
戰鬥結束在黑川清和手機響起的鈴聲中。
黑川清和比了個手勢表示暫停,摸出手機,是外面的人給她傳來的信息。
「要走了,警察來了。」黑川清和說。
降谷零露出些許遺憾的神情,但還是停下了。他握拳的手慢慢放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沸騰的血慢慢冷卻了下來,他想人真是奇怪,他居然也開始認命了。
不,不是認命。降谷零很快掐斷自己的念頭。他只是需要……為了一些更偉大的利益去虛與委蛇。
和在組織里做臥底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這次面對的是黑川清和。
「走吧。」他平靜地說。
兩人前一秒還像死敵一樣戰鬥,再前一段時間是威脅與被威脅者,可這一會兒這些又好像都消失不見了,黑川清和拉起降谷零的手,說:「我們去外面吧。」
「你不會打算去外面繼續打吧。」降谷零問。
黑川清和笑了:「怎麼會,我們去跳舞吧,那裡有很多人。」
舞池,或者叫蹦迪池,裡面有很多人。
黑川清和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帶著降谷零就溜了角落。
周圍都是人,興奮地跳著叫著,降谷零謹慎地選擇了靠外面一點的位置,沒有貼著人站。
他還沒忘記黑川清和剛才的突然變臉。
雖然知道黑川清和大概是借題發揮,也不可能在這裡發作,但他還是不願意冒風險。
胸口的刺痛又一次隱隱作痛,降谷零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低頭和黑川清和說話。
這裡很吵,他只能貼著黑川清和的耳朵講話,曖昧的氣息在整個酒吧流轉,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也有幾分耳鬢廝磨的微妙,只是兩人都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