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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川清和又想,如果這個世界上少了降谷零,那一定是一件很無趣的事,就像沒遇到波本時自己無聊的每一天。
人是永遠矛盾的,黑川清和想。
我還沒把人睡到,她這麼反覆告訴自己,借這個很合理的理由來壓抑殺意。
貝爾摩德似乎明白了,她沒說什麼,只是評價:「單是聽你這句話,感覺你像那種,母螳螂,知道嗎?」
貝爾摩德說:「交//配完就要把配偶殺死。」
「……我知道,準確的來說是吃掉。性食同類,母螳螂把公螳螂當成食物,在交//配中後期發生的一種行為。這放在人類身上就顯得略為兇殘了,別用這個比喻我。」黑川清和抽了抽嘴角,因為貝爾摩德的話從悶悶不樂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
「好吧,你準備回哪裡?去我那嗎?」貝爾摩德問。
黑川清和沒有多猶豫,很快地回答:「回我自己的家。」
「波本呢?」
「放他自由一會兒吧,我暫時不想看見他。」黑川清和說。
「你小心點,不少人盯著你呢。」
「無所謂,我的心情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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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振動了兩下,降谷零條件反射地打開,看見是一封郵件。
一絲不明的失望從心底升起,又飛快被抹去。
降谷零知道黑川清和從來不會用郵件聯繫他——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聯繫過自己了,甚至在組織任務里也刻意避開了自己,所以這應該是來自組織的。
他點開郵件,是來自朗姆的任務,大概是讓他去搜集情報。
任務對象是……上田流奈,三十多歲的女性,熱衷於在酒吧和夜店點男模。
降谷零眼神閃了閃,朗姆的用意過於明顯了,就是不知道是針對他的,還是針對黑川清和的,又或者是想要一石二鳥。
降谷零看出來了,但他依舊決定踩進這個陷阱。
黑川清和的消息很靈通,在降谷零準備去完成這個任務前,她同樣得到了信息。
「大人。」手底下的人結結巴巴地說,「組織最近有傳言您和波本之間出了一些事,朗姆、朗姆先生可能是因為這個才有意試探您。」
「哦。不意外。」黑川清和淡淡地說,她知道朗姆對自己積怨已久。這次不過是陽謀,有意引他毀掉任務,然後被那一位斥責。
手底下的人遲疑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出了口:「我覺得……莫斯卡托大人,您不應該去。」
黑川清和看了他一眼。
那人似乎收到了鼓勵,繼續往下說了:「波本接下了這個任務,就是說明他選擇站在了朗姆那邊,他應該得到教訓,或者……」
他剛想說或者乾脆把波本提給朗姆,換一個更聽話的來,就看見黑川清和拔/出了槍。
他沒說完的話變成一聲慘叫。
「砰!」子彈擦著他的小腿射了過去,他腿一軟,癱軟在地。
黑川清和站起身,越過癱在地上的男人,冷冷地說:「我是要教訓他,但這輪不到你來說。你幫朗姆來激怒我,他把你當炮灰。我不討厭想往上走的人,但是你太蠢了,我厭蠢症犯了。」
沒有代號的組織成員哪裡見過黑川清和這種說開槍就開槍的人,他滿頭冷汗,看著黑川清和離開的背影,終於想起來自己曾經聽別人說過一句關於黑川清和的話。
「是一個平時脾氣還可以,但是一涉及波本就發瘋的可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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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清和前往任務點的路上,得知波本已經潛進去了。
臨時偽裝的身份大概是……夜店新來的男模。
黑川清和不意外,只是覺得惱火。
她坐計程車去的,司機在駕駛座上感覺到了微妙的氣息,小心地問:「美女,你是去那裡玩的嗎?」
「不,我去捉姦。」黑川清和回答。
司機一下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最後還是在她下車的時候訕訕地說了一句:「那,祝你成功。」
黑川清和踏入夜店中,震耳欲聾的音樂,來回掃射的燈光,擁擠的人群,立刻有人圍了上來,問她要去哪桌。
黑川清和說出包廂的名字,被服務員帶了過去。
服務員把她帶到那裡就離開了,黑川清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整個夜店的聲音都極大,吵鬧喧囂得她頭都疼了起來,她的視線落在包廂門上,門緊閉著,若有所無地似乎傳來一些嬉笑聲,有男有女。
黑川清和面無表情,抬起手,用力地推開了包廂門。
包廂門發出一聲噪音,裡面的世界展現在黑川清和面前,有幾人詫異地看著她,更多人還在笑著鬧著,扭動著身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黑川清和禮貌地說:「水尾麻世請我過來的。」
水尾麻世是誰?注意到她的人疑惑地交流了一個眼神,但歌曲一切,立刻就把這個疑惑拋在了腦後。
管她是誰呢,能被服務員帶到這裡的,就算不認識,應該也是朋友的朋友。
他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裡面大部分是女性,僅有的男性都是男模,因此倒也沒有人硬要拉著黑川清和玩,黑川清和選了一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站著,視線投向另一邊——顯然是房間為首的女人那裡。
降谷零也在那裡。
他穿著白襯衫,黑西褲。乍一看很普通,但再一看就會發現這大概是夜店男模統一的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