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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面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黑川清和搖搖頭,「你只是討厭他神秘主義的做派吧。不過我要說——波本在我面前可是一點秘密都沒有哦。」
琴酒露出了被噁心到的表情:「情侶。你自己慢慢玩吧。」
他叫上伏特加,轉身走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黑川清和,以及被關起來的波本。
黑川清和掂量了一下鑰匙,打開了屋子裡的另一扇門。
這是另一個世界。
雖然在黑川清和的要求下,裡面已經盡力被打掃乾淨了,但沉重的血氣像是滲透進每一塊地磚,房間裡只有一扇門,最頂上開了一個很小的窗戶,壓抑的氣息,光線陰暗,這是組織的一個臨時審訊室,被黑川清和借來一用。
波本被暫時關在裡面,聽到她進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紫灰色的眼睛沒有一點驚訝,像是早就知道這是她設計的。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黑川清和走到他面前,勾起他的下巴,「今天的約會地點。」
「有點。」降谷零回答,順著她的力道抬頭看她。
在自己被琴酒帶到這裡的時候,就隱約有了這樣的預感。
他見過琴酒面對臥底時的態度,可不像今天這樣「友好」,琴酒向來對處理老鼠這件事表現得很積極,但今天卻顯得非常不耐煩。
並且,降谷零不認為自己會在黑川清和不知道的情況下被組織關起來。
但黑川清和沒有第一時間出現,那只有可能這件事就是黑川清和安排的。
降谷零不明白黑川清和的用意,他微微皺眉,問黑川清和:「你想要做什麼?」
黑川清和笑著親吻他,耐心地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約會,很不一般的約會地點,以及約會內容,你覺得呢?」
降谷零很難不贊同這句話,所以這又是一次黑川清和的心血來潮嗎?
他試探了一下:「清和,能幫我鬆開嗎?」
他動了一下手腕,上面的鎖銬勒得他有點疼,他有意露出被勒紅的皮膚,在黑川清和看過來的時候低聲說:「有點疼。」
黑川清和漫不經心地伸手撫摸了一下那片被蹭紅的皮膚,眼中露出一點憐憫,卻沒有絲毫要幫他鬆開的意思。
很快,她臉上的神情就變了。
她用力拽了一下那條鐵鏈,輕哼一聲:「波本,剛才都是開玩笑的,我現在可是要代表組織來對你——進行一點審訊。」
「……」降谷零陷入一片沉默。他打量著黑川清和的神色,一時居然從她臉上看不到玩笑的成分。
但是她的手伸了過來,撥開了他的衣領,纖長的手指一點點往下,她的聲音清冷淡定地說:「讓我先檢查一下你有沒有攜帶一些危險物品……
和她一直保持平靜的聲音相比,降谷零逐漸失去了理智,呼吸急促了起來,手緊緊握成拳,他試圖打斷黑川清和。
「等等,琴酒他們還在外面嗎?」
「那當然是在的。」黑川清和面不改色地騙他,她順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拎起恐怖的刑具,比劃了一下,戳了戳降谷零。
「波本,你知道這個要怎麼用嗎?」
降谷零飛快地掃了一眼,瞥見了上面還帶著抹不去的陳年血跡,他沒有掩飾地露出幾分厭惡,和黑川清和對視,問:「清和,你不會是打算把這些東西用在我身上吧。」
黑川清和當然不準備,但她不置可否地說:「為了讓你說實話,我當然會用上。只是我也沒用過,唔,試試手,或許會把你折騰得半殘?畢竟是審訊嘛。」
她那寶石一樣的紅眼睛注視著降谷零,她拖長音調說:「畢竟是對敵人,我沒有讓你死的打算,只是抓起來,問點東西,你不覺得這樣已經很溫柔了嗎?」
降谷零慢慢地意識到了這些話的熟悉感。他反應了過來,明白了這是來自黑川清和的蓄意報復。
「看來你想起來了。」黑川清和扔掉了手上的刑具,她從口袋裡抽出黑色的手套,卻沒有給自己戴上。
她勾起唇,抓著降谷零的頭髮拎起他的腦袋,說:「我只是想讓你也體驗一下,什麼是審訊,免得你又想把我抓起來。」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降谷零,一瞬間的恐怖感讓降谷零甚至以為黑川清和知道了自己最近的計劃。
不,她現在要算的帳大概是之前的。降谷零很快否認了這種可怕的猜想。
如果黑川清和知道自己的想法,那那些噁心的刑具應該早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他剛想張開嘴為自己辯解幾句,那雙黑色的手套就被揉成了團,堵住了他的聲音。
黑川清和輕笑地說:「我想你也沒什麼話要說了。」
布料只是沒法讓他說話,但沒法堵住所有聲音。
聲音透過布料傳來是又低又悶的,小麥色的身體不知什麼時候被從架子上解開了,他被按在審訊室的一面牆上,手腕上的鏈條清脆地碰撞,失去力氣,汗水沾濕劉海髮絲,他被咬住耳朵,作惡的人還一邊對他說:「zero,知道嗎?審訊室的這面牆,在外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哦。」
他可能只是一張很小的帆船,在海里艱難地漂浮,抵不過海的怒哮,被輕而易舉掌控,船隻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海水晃動聲、浪花拍打聲,眼前的世界晃動,巨大的浪花衝撞過來把船高高地掀上半空,重力讓其發出最後一聲哀鳴然後完成了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