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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再次抓到黑川清和,或者……他就可以繼續潛伏在組織。
日曆上方忽然彈出一條簡訊,來自「女朋友」。
安室透猛地坐直了身體,死死地握住手機,點開簡訊。
他的手因為緊張而顫抖,但他沒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於那條來自黑川清和的信息。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遣詞。
[我回來啦,你也該回家了。]
緊跟而來的是第二條:
[波本醬可不要再把別人帶回家哦,這是屬於我們倆的家。]
安室透久久地看著這條信息,手指幾次懸在按鍵上,最後還是沒有落下,他把手機收回口袋,雙手握住方向盤的時候,他的手已經不抖了。
此時的安室透更像是組織里的那個波本,眼神冰冷,周身環繞著屬於黑暗的氣息,像是蓄勢待發去參加一場戰鬥。
汽車發動,路線方向是他熟悉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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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用鑰匙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後,發現屋內昏暗,僅有的燈光是臥室門縫泄露出來的那一縷。
他握住了槍,知道黑川清和就在臥室里,而他接下來需要做的,是親手逮捕,或者是殺死黑川清和。
真是可笑,在黑川清和掉下河的時候,他擔心她死了。
但是當確認了黑川清和沒有死時,他要做到卻是親手殺死她。
他和上級匯報了情況,上級給出的建議是殺死黑川清和。
因為在黑川清和明確表示只能讓他一個人去見她的時候,公安沒有辦法派人來協助抓捕,想要抓住黑川清和的可能性很低,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死她。
安室透平靜地走向了臥室。
他無聲無息地推開了臥室門。
下一秒,熟悉的紅髮身影從門的背後站了出來,手裡同樣舉著槍,穩穩地對著他。
兩把槍互相指著對方,黑川歪了歪頭,笑吟吟地說:「要不我們都把槍放下?」
「好。你的傷恢復了嗎?」安室透和黑川清和對視,兩人不約而同地慢慢把槍口往下。
「這才多久呢,當然沒恢復。」黑川清和說。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沒有半點波瀾。
她先扔掉了槍。
安室透的手剛剛鬆懈力氣,但在意識到黑川清和先鬆了槍的那一瞬,本能地抬起扣下了扳機。
「砰」地一聲槍響,沒有打中,因為黑川清和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沖了過來。
他們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兩三步,一秒都不需要,黑川清和就已經到了安室透面前。
手/槍的角度被逼著調整,打在了天花板上。
黑川清和兇狠地打掉了安室透手裡的槍,說:「真是沒有誠信啊。」
安室透一言不發,回以同樣兇狠地攻擊,他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裡黑川清和的傷一定沒有完全恢復,所以在回擊的時候對準了她的肩膀攻擊。
黑川清和不躲也不閃,硬生生挨了一拳,同時一拳揮向安室透的顴骨。
激烈的打鬥聲在臥室響起,拳拳到肉,背部不斷撞擊著牆壁、地板、衣櫃。
黑川清和逐漸落入下方。
「波本,真狠啊,專門朝我傷口打。」短暫分開時,黑川清和說。
安室透什麼也沒說,他看準時機再一次撲上去。
可就在這時。「啪!」玻璃破碎的聲音突兀地在房間裡響起,有什麼從黑川清和的口袋裡掉落,砸在了地上。
安室透分出一絲注意力瞥去,眼睛還沒看清,鼻子忽然嗅到一縷奇異的香氣。
不好!本能告訴他這突然出現的氣味絕對不會是香水那麼簡單。安室透下意識屏住呼吸,他看見黑川清和臉上露出一絲笑。
充滿了惡劣的笑。
安室透忽然感覺眼前發黑,感知突然就模糊了起來,眼前的世界旋轉,他立刻知道是因為那香氣,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撲到地上握住了自己的槍。
「晚了。」黑川清和冷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尖銳的針刺進他的手臂,液體注射了進來,安室透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對身體的掌控力在以可怕的速度流失。
手指握不住槍,槍再一次掉在了地上。
黑川清和輕鬆地把男人按在了床上,清脆的手銬聲響起,一邊在手腕,一邊在床頭。
安室透頭暈目眩,大腦沉重異常,幾乎無法思考,但是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失敗了。
不知過去多久,安室透才勉強找回一點意識,他費力地睜開眼,看見黑川清和垂眸看著他,眼裡是一些他難以形容的情緒。
大概是有恨的,但是還有些別的,讓他毛骨悚然的東西。
「你要殺了我嗎?」他低低地問。
黑川清和坐在床上,她取下了橡皮筋,紅髮披散,有幾縷落在安室透手裡。
安室透的指尖顫了纏,卻沒有力氣握住。
「我不想殺了你。你知道貝爾摩德是怎麼建議我的嗎?」黑川清和自顧自地說,「她說我可以把你關起來,對外面說你死了,這樣你就能一輩子、完完全全地屬於我。」
安室透瞪大眼睛,他的設想中從來沒有過這種可能。不,不可以!如果這樣的話,他寧願選擇此刻被殺死。
「不,你……」他的話沒有說完,被黑川清和制止了。
她不想聽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