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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伸手抓住槍,冷淡地問:「莫斯卡托,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可以回去了。」
黑川清和嘴上說著臥底名單,真實目的卻是他。出現在警察廳,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讓公安知道自己和她的關係,往好處想可能是想讓他不得不和上級解釋清楚一切,繼續留在組織里做臥底。往壞處想則是想要讓公安對他產生懷疑。
他不應該來,但又不得不來。一是如果沒有人阻止,萬一黑川清和真的得手了怎麼辦。二是……
就算他不來,黑川清和估計也會威脅他來,或者之後再做些什麼。降谷零目光沉沉,知道這是一場戲,他不得不配合黑川清和完成。
就像是提線木偶。
降谷零忽然意識到,雖然他並沒有失去身體上的自由,但是他卻是被死死地拴住了。
唯一能慶幸的是黑川清和只對他本身感興趣,並不好奇公安的事。
降谷零感到黑川清和手上的力氣鬆了,他很順利地拿回了自己的槍。
黑川清和伸手撫摸他的眉眼,嘆了口氣:「別露出這樣的神情啊,零,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一樣。」
「……」難道沒有嗎?降谷零惱火地想。
黑川清和看出了他的想法,有點惋惜。她真的是這麼想的。明明最過分的事還沒有做呢。
她收回了手,又退了一步,站到了沒有月光照射的陰影處。
她看著站在月光底下的降谷零,輕聲說:「今晚的月色真美。」
她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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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很美。」黑川清和笑著靠近他,眼睛裡滿滿都是他的身影,她問,「透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嗎?」
這句話黑川清和說過兩次,一次是在剛才,一次是在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時候。
正好是冬季花火大會,黑川清和邀請他一起去,去之前他們還沒有確定關係,但應該也算是一個約會。對普通人來說應該是放鬆的約會,但對降谷零來說,這是一場考驗。
黑川清和在他身後追了他很久,整個組織都知道波本身邊永遠會有莫斯卡托。大概是因為他遲遲未對黑川清和有所反應,再加上剛入組織還沒多久,一些敏感的組織成員對他有所懷疑。
在和上級溝通過後,他決定要和黑川清和在一起。
約會的時間是晚上,他們走在熱鬧喧囂的街道上,黑川清和突然說:「透,還是那句話,我不介意你拿我當跳板往上走。」
他停下腳步等黑川清和繼續往下說。
然後黑川清和說出了那句話,並且問他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知道,但是並不想說,於是給出搖頭的回應。
黑川清和又笑了,她說:「我愛你——是這句話的意思。」
煙花恰好在此時綻放,璀璨耀眼,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黑川清和說:「煙花也很好看。」
「當然,透最好看。」
「可以做我男朋友嗎?安室先生。」
這是個很好的答應時間,於是降谷零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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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站在那許久未動,直到風見裕也弱弱的聲音響起:「降谷先生……莫斯卡托,好像是您之前在組織里的女朋友?」
他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前段時間他不是還帶人對莫斯卡托進行了抓捕嗎。話一出口就後悔,他急忙轉移話題:「降谷先生,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去檢查一下別的地方。」降谷零說,他抬腳往黑川清和離開時相反的地方走,忽然說了一句,「不是之前。」
啊?什麼不是之前。風見裕也一怔。
不是之前的女朋友。
降谷零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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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川清和回到了貝爾摩德的車上。
貝爾摩德見她完好無損,放心了一些,問:「你在裡面應該和波本遇上了?目的完成了?」
「算是吧。」黑川清和病懨懨地回答。
「但是你看上去並不高興。」貝爾摩德說。
「還好。」
還好就是心情極差但是不想告訴你的意思,貝爾摩德懂,於是她換了個話題:「你看起來不急著把人睡到,不然怎麼馬不停蹄就來了這裡。」
「免得一早起來人又跑了。」黑川清和說。雖然她覺得降谷零不會就這麼離開組織,脫離臥底的身份,但是還是謹慎一點好,加一道鎖,把他死死地鎖在身邊。
貝爾摩德說:「你先睡人其實也夠時間的,其實是你不想吧,這不像你啊。」
「……」
「說說原因?」
黑川清和看著窗外,悶悶地回答:「我擔心……如果我把他睡到了,之後就會想殺了他。」
第7章
第 7 章
黑川清和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晚上,她慶幸著男朋友安室透不在家,只有自己被圍堵,過了幾分鐘卻發現一切都是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做的。
他不叫安室透,也不是什麼波本。
過去她自以為了解的一切都是假的,安室透從未存在過這個世界,在她滿心歡喜以為安室透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的時候,卻發現這是場一開始就充滿謊言和欺騙的戀愛,甚至她喜歡的人想要殺死她。
說釋懷或者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她恨,恨到極點,恨到光是看見降谷零,心底就湧出破壞的谷欠望。恨到只要想到降谷零這個名字,就想要讓他消失,從此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