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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心裡鬆了口氣,面上沒有表現,保持屬於蘇格蘭應該有的態度,說:「你還真是喜歡他啊,我這邊沒有問題。」
「我也沒有。」萊伊說,他點了個煙,綠色的眼睛鋒銳地看向黑川清和,「但是任務可不能說是圓滿,目標死了。」
「沒錯,還是你動的手。」黑川清和說。
景光對這件事並不是很清楚,他負責的是另一邊,幫助波本順利從餐廳離開,他只知道目標確實是死了。他觀察著兩人的臉色,說:「我記得組織那邊說,目標不能死。」
「是。」萊伊點頭,聲音冷漠,「所以我可以問一句為什麼嗎?莫斯卡托,我可是聽了你的命令才開的槍,你總要給我個原因吧。」
「我以為你看得很清楚。」黑川清和大大方方地承認,「因為那個傢伙害得波本受傷了。」
她過於坦蕩,說這句話的時候也絲毫不掩蓋殺意。
「……沒有別的原因嗎?」景光忍不住問。
「還需要有別的原因嗎?」黑川清和反問。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誰也沒再說話。黑川清和一點也不在意,任由兩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赤井秀一在開槍前就想過這種可能,但那個時候他認為還有別的原因。
但現在看來……他不敢想像這麼一個代號成員居然是絲毫不顧及組織利益的戀愛腦。
……再看看,說不定只是這女人偽裝得很好。
「那為什麼是讓我開的槍,而不是蘇格蘭?組織那邊怎麼說?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說責任你擔。」赤井秀一換了個問題,他表現得不太高興,符合一個擔心被甩黑鍋的組織成員。
景光沒說話,他也看著黑川清和,同樣想知道為什麼黑川清和沒有選擇讓他來開槍。
黑川清和看起來不喜歡他,那借著這次行動把他處理掉不是更好嗎?為什麼反而選了萊伊。
更奇怪的是,她的命令讓不應該死的目標死了,但她看起來絲毫不擔心組織的過問。
黑川清和想。那當然是因為蘇格蘭本身就是臥底,經不起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懷疑。她既然答應了零不會讓蘇格蘭的身份暴露,自然就不會再做會讓蘇格蘭出事的決定。
她敷衍地說:「因為你的電話號碼在前面。我說了我會擔責任,你不用擔心,組織那邊我自己去說。」
赤井秀一沒有擔心,他沒有理由殺死任務目標,如果組織問起來,他完全可以實話實說,那樣被質疑的反而會是莫斯卡托。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毫不猶豫選擇開槍。
說話的時候,朗姆的電話很巧合地打了過來,大概是事情傳了過去。
黑川清和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不情不願地接了電話。
不用腦袋想都知道朗姆會說些啥。無非就是質問、警告,以及一些幸災樂禍。
黑川清和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但在朗姆最後問到是不是因為波本的時候,黑川清和直接掛了電話。
她沒有避著兩人,赤井秀一和景光都聽見了。
赤井秀一不嫌事大地說:「我還以為你會對朗姆說些類似你剛才對我們說的話,例如『因為那個傢伙害得波本受傷了。』」
「沒必要,那老頭不會懂。」黑川清和說。
赤井秀一揚了下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就會懂?」
黑川清和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你不也是有對象的人嗎?那個叫什麼……宮野明美。」
這是在迫使他承認能懂,不然就說明他根本不愛宮野明美。
赤井秀一立刻就明白了。不算威脅,只是單純在噁心人。
他模稜兩可地說:「能懂,但是無法理解。」
他把煙扔在地上踩滅,表示了自己對組織的忠心耿耿:「我以為我們要先以組織的利益為主。」
黑川清和懶得和他勾心鬥角,沒理會他。
但赤井秀一卻再一次開口了:「而且,莫斯卡托,我想……你或許並不需要那麼生氣。」
他回憶起波本受傷前那微妙的舉動,抬眼看向黑川清和,說:「我在狙/擊/鏡里看得還算清楚——波本,似乎是有意讓自己受傷的。」
「……」
空氣突然冷得嚇人,黑川清和和赤井秀一對視著,兩人的氣息都是那樣又冷又硬。
赤井秀一補充了兩句,簡單地把看到的事說了出來。
然後就被黑川清和不客氣地趕走了。
景光在被留下的時候就意識到這件事瞞不住了。
「你那邊呢。」黑川清和轉向他,咬字清晰,一字一頓,「不要說謊哦。」
景光無聲嘆了口氣,萊伊什麼都說了,他這邊再說謊也沒意義,他心裡默默地對幼馴染說了句抱歉,最後還是說:「差不多就是萊伊說的那樣,但角度問題,我這邊看到的也不多。」
「但你也知道是他故意的。」黑川清和怒極反笑,「所以他是卡了視角,有意隱瞞著我。」
猶豫兩秒,景光謹慎地說:「出於對波本的判斷……我認為他並不是想要背叛組織。」
「沒有竊聽器。」黑川清和說,她非常生氣,生氣程度只比看見降谷零受傷時低一點點,她來回踱步,神色不耐,說,「我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但我不關心。」
重要的不是降谷零要做什麼,而且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