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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無奈地搖了搖頭,端著剛好溫熱的水走到了他的床邊: 「喝完之後就睡一覺。」
「嗯。」
池嶼閒拉長了聲音響應著,乍一聽倒是有些像在撒嬌。
花滿樓忍俊不禁,眉梢眼角俱是笑意。
喝過藥的池嶼閒腦子有些迷糊,儘管他分不清現在的不清醒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藥效。
「你笑我?」
他喝完水之後喉嚨總算是好了些,說話的時候也不會疼了,只不過聽起來有些沙啞。
花滿樓接過他手裡的空杯子,笑吟吟地說道: 「沒有笑你,快休息吧。」
說完之後他就準備轉身將手裡的杯子放回桌子上,但正準備躺下的池嶼閒卻以為對方是要離開。
隨後,他做了一個自己清醒的時候決定不會做的動作——拽住了花滿樓的袖子不許對方離開。
雖然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但花滿樓也能從他的動作和眼神中看出來他現在的想法。
頓時,花滿樓因為對方對他下意識的依賴而感到欣喜,隨後便抬手握住了那隻冰冷的手: 「我不走,去放個杯子。」
此時,池嶼閒也反應了過來,頓時鬆開了手,還不止這些,甚至還往床裡面一滾,扯著被子就將整個人都蒙了進去。
見狀,花滿樓覺得有些好笑,於是放完杯子回來之後就彎下腰來扯了扯他的被子: 「別一直悶著,舒服嗎?」
其實是不舒服的,但池嶼閒卻不願意出去。
剛才他到底做了什麼?怎麼這麼幼稚?他很少丟臉,但所有的丟臉好像都是因為在花滿樓這裡。
「我沒事,喜歡這樣。」池嶼閒口是心非地回答著,因為悶在了被子裡,以至於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是悶悶的。
花滿樓在心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好彎下腰來,一手撐在床上,一手探過去準備將人從被子裡給拽出來。
可誰曾想池嶼閒這個時候突然力氣變大,死活都不肯鬆手,甚至還想著和對方較勁兒。
他是一個成年男子,猛地一拽的力氣並不小,更別說花滿樓還是彎著腰的。
「嘶——」
就在這一瞬間,剛才還彎腰站在床邊的白衣男子猛地被拽倒在床,好在他眼疾手快地用雙手撐床,不然整個人都要摔到池嶼閒的身上。
而猛地拉進的距離也讓剛才頗顯幼稚的池嶼閒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能夠察覺到自己被困到了花滿樓的懷裡,頓時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敢動。
周圍太過沉寂了,再加上悶在被子裡實在是不好受,池嶼閒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
剛一掀開被子就撞進了花滿樓溫柔帶著笑意的眼眸里。
「捨得出來了?」
花滿樓無奈地搖搖頭,幅度很小,溫潤如玉的臉上此刻滿是縱容。
而剛從被子裡探出頭的池嶼閒滿頭大汗,鬢角都被汗水打濕,一副充滿了誘。惑的模樣。
雖說平時他有些陰鬱,其實五官長得很好,甚至還充滿了攻擊力,此刻躺在床上,倒有些讓人怦然心動的反差感。
花滿樓眼眸微微暗了下去,凸起的喉結也上下滾動了一番,彰顯著他此刻內心的想法。
「你……」
池嶼閒開口,卻沒想到聲音竟然如此的沙啞,喉嚨也幹得說不出話來。
他側過頭,只給花滿樓留下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 「我不是故意拽你的。」
解釋完這句話之後,池嶼閒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抽,竟然開口說道: 「你也要休息嗎?」
花滿樓還在維持著半撐在床上的姿勢,聽到他這句類似於邀請的話後,撐在床上的手指猛地用力抓緊了被單。
「你說什麼?」
池嶼閒聽到他不確定的反問後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滿是懊悔。
「我……」
他想要和對方解釋,但話剛開口就被向來善解人意,溫潤如玉的花滿樓給打斷了。
「好啊,剛好我也有些累了。」
正躲避著視線的池嶼閒猛地瞪大了雙眼,甚至還猛地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撐在他身上的花滿樓。
他眨了眨眼睛,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花滿樓本來是想著逗逗他,畢竟看著冷靜自持的刺蝟露出除此之外的表情很有意思。
而且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本來想起身的,但沒想到身下的人皺著眉頭皺了片刻之後便開口回答: 「那你睡裡面還算外面?」
花滿樓: 「……」
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花滿樓,池嶼閒突然有些不自在,他再次轉過了頭,低聲說道: 「我又沒說錯什麼話。」
或許是因為他生病了,表情都有些病懨懨的,看上去倒是可憐。
按理來說,花滿樓應當是要拒絕對方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竟然頭腦一熱地答應了。
池嶼閒抿唇,但還是往裡一滾,他本來是想要給花滿樓讓出來一些地方,但忘了對方還有一隻手撐在他的身邊。
「……」
他剛才和投懷送抱又什麼區別?
池嶼閒默默地抬手捂著臉,裸露在外面的冷白耳垂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成粉紅色。
他甚至還能清晰地感受到花滿樓結實有力的胳膊橫在面前,頓時覺得更加地不好意思了。
而且,維持這個姿勢這麼久,對方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