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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了摁著梅枝的手,猛地恢復原來高度的樹枝顫抖著,簌簌地落下不少帶著幽香的臘梅。
淺黃色的臘梅頓時落滿了池嶼閒一身,頭上肩膀上身上到處都是。
他這個樣子有一種莫名地吸引力,眼前還小的花滿樓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總覺得好像真的認識眼前的人。
「夠了嗎?」
池嶼閒看花滿樓的臂彎里抱滿了臘梅枝,不由得溫柔詢問。
「夠了。」
「那我們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黑衣青年蹲下身子,抬手輕輕地拂去還是小孩子的花滿樓頭頂的臘梅。
他白如玉的指間捏著一朵從對方頭頂捻下來的臘梅花,神色有一瞬間有些怔楞,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池嶼閒將那朵臘梅花收了起來,隨後便牽著旁邊的小花滿樓準備往回走。
雪似乎小了不少,現在下大雪像極了粒粒白鹽,窸窸窣窣地從陰沉發白的天空落了下來。
耳邊全是雪落下來的聲音,花滿樓抬眸看著身邊的黑衣青年,正在揚聲說著什麼。
而長相有些陰鬱的池嶼閒表情很認真地聽著對方說話,他輕抬眼皮,視線似乎是向後看了一眼,隨後便收回了目光。
他牽著身邊的花滿樓,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搭上了腰間懸掛著的趕月刀。
在花滿樓說話聲中,猛地響起一道破空聲,一柄薄薄的柳葉刀直衝池嶼閒身邊的花滿樓而去。
跟著他們身後的守衛們立刻警惕了起來,但那柄柳葉刀速度極快,他們根本無法攔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柳葉刀直衝花滿樓而去。
完了,若是小公子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怎麼向老爺交差?
就當大家心灰意冷之際,一隻骨節分明且十指纖細的手伸出,隨後便準確無誤地夾住了那柄柳葉刀。
池嶼閒眉眼微冷,看似漫不經心地將那柄柳葉刀往來處一拋,實則是逼出了躲在暗處的人。
「你又是誰?」
躲在暗處的人蒙著面,臉色很是難看。
他好不容易看到花家的小公子獨自出來,還以為可以得手,卻沒想到對方身邊還有這麼一個高手跟著。
池嶼閒回想了一下之前花滿樓和他說過的事情,隨後便認出來了眼前的人是誰——正是傷了花滿樓眼睛的人。
想到這裡,黑衣青年的表情冷了下來,眼中還一閃而過了濃厚的殺意。
「你們先走。」
他抬手將身邊似乎被嚇到的花滿樓推給了旁邊的守衛們,隨後便抽出了腰間的趕月刀。
池嶼閒身上的氣勢很足,以至於他周圍地上的雪花都紛紛飛起。
見狀,花府的守衛們連忙抱起面露焦急的花滿樓往外走。
用柳葉刀的男子見狀,頓時手中飛出數枚鋒利的柳葉刀,卻全部都被池嶼閒給用刀劈落。
「之前還想著該如何找到你,沒想到你自己竟然主動出現了。」
池嶼閒冷笑一手,手腕一轉,鋒利的趕月刀掀起一陣氣勢洶洶的刀風。
一丈以內的雪花紛紛揚揚,甚至還吹落了旁邊不少的臘梅。
黃色的臘梅花瓣和潔白的雪一起席捲到半空,隨後又慢慢悠悠地落下。
「呵,我勸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情。」
男子猛地向不遠處的黑衣男子衝去,心裡根本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
畢竟是一個看上去無比年輕的人呢,怎麼可能會打得過他?
似乎是看出了男子眼中的自大,池嶼閒嗤笑了一聲,手中的彎刀似乎閃過了一抹森森寒光。
幾乎是眨眼間,剛才還無比自大的男子便摔落在地。
池嶼閒垂眸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男子,臉上的表情很冷。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為了花滿樓。
不過,花滿樓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池嶼閒稍微鬆了一口氣,隨後便收刀入鞘,根本不在乎已經躺在地上的男子。
漫天雪花落下,沒多久便遮蓋了剛才的一切,沒有人發現在雪花的覆蓋下死去了一個高手。
*
「你沒事吧?」
在巷口等待的花滿樓看到黑衣青年走了出來,立刻沖了上去。
池嶼閒看到對方之後眉眼柔了下來,他先是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頭,然後才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讓你們先走嗎?」
見狀,旁邊的守衛立刻解釋: 「小公子不肯走,非要等您出來。」
他們剛才已經見識到了池嶼閒的厲害,因此說話時也不由自主地恭敬了起來。
池嶼閒輕嘆了一聲,隨後看向站在他面前表情滿是擔憂的花滿樓,視線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我沒事。」
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輕拍了一下對方的頭之後便站起來: 「走吧,時間不早了。」
「嗯嗯。」
花滿樓鬆了一口氣,回去的時候也不讓池嶼閒抱了,一直擔心他會受傷。
見狀,池嶼閒輕笑了一聲,眉眼間閃過了一抹無奈。只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任由對方去了。
回到花府之後,儘管現在的花家人還不認識池嶼閒,但得知對方救了自家小兒子之後便連忙感激地邀請對方在花家先住下。
主要還是因為池嶼閒說自己現在沒有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