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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逐漸陰沉了下來,黑衣青年將荒廟裡的干稻草抱了過來,隨後又趁著還沒下雨出去撿了些乾柴。
他將一切都收拾好之後,一直落後他一段路程的李尋。歡姍姍來遲,才進來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但都沒有說話。
他們各自坐了一個位置,隨後便點起了火堆。
木柴燃燒時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池嶼閒在陌生人面前話很少,以至於他根本不準備和對方交談。
「在下李尋。歡。」
對面的中年男子總算是開了口,看他談吐像是個讀書人。
池嶼閒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總算是抬起了頭,深色的瞳孔之中映出了旁邊熊熊燃燒的火焰。
「池嶼閒。」
他言簡意賅地回答道,說完之後就再次沉默了下來。
見狀,李尋。歡也便沒有接著和他交流,顯然是已經看出來了他現在並不想說話。
雨聲很大,外面黑得像是深夜一般。
這雨下得很大,溫度明顯下降了不少,但更悶了。池嶼閒不是很喜歡下雨天,因此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懨懨,沒太大的精神。
兩個人安靜地在這座破廟裡待著,池嶼閒坐了一會兒之後便往旁邊一歪,靠著一根柱子閉上眼睛睡覺。
李尋。歡見狀也沒說什麼,而是拿起旁邊的樹枝撥了撥面前的火堆。
雨似乎是小了一些,池嶼閒也沒真正的睡著,而是介於半夢半醒之間。
沒一會兒,坐在對面的人似乎是提高了警惕,手裡的樹枝都放下了。
池嶼閒沒在意,甚至還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歪著。
不過下一刻他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一陣腳步聲,聽上去人還不少。
這個念頭剛從心裡冒出來的時候,緊閉著的大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狂風裹挾著雨水一起吹了進來,打濕了門口的一片空地。
冷風猛地一進來,池嶼閒還眉頭緊皺,十分煩躁地睜開了雙眼。
好在對方一進來就關上了門,將外面再次變大的雨水給阻擋在外。
「兩位,我們是華山派弟子,外面雨下得太大,不知可否一起在此避雨?」
還沒等李尋。歡開口,池嶼閒便半掀起眼皮:「不是已經進來了?還問什麼?」
「誒?你這人!我師兄好好和你說話,你怎麼這個態度?!」
一個看起來還年輕的姑娘自對方身後走了出來,對著池嶼閒橫眉豎眼的,單是從說話的語氣中就能聽出來對他很不滿。
池嶼閒沒理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這位朋友不喜歡睡覺時被人吵到,抱歉。」
李尋。歡無奈,只好看了池嶼閒一眼之後便開口緩解氣氛。
「沒事,」剛才說話的那個少年抬手拉住了少年,笑笑,「是我們沒先敲門。」
「師兄?」
少女有些不滿,但被對方攔下。
一行五人在火堆旁坐下,燃燒的火焰驅散了剛才淋過雨的寒冷。
那位師兄恰好就坐在了池嶼閒的旁邊,剛一坐下池嶼閒就感受到了一股潮濕的水汽。
他睜開眼,陰鬱的臉在火光的照耀下非但不顯一絲一毫的溫情,反倒是有些詭異。
「前輩,好久不見。」
旁邊的少年突然開口。
池嶼閒緩緩地轉過頭,隨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不認識,沒見過。
他想不起來是否見過對方,因此也只是微微頷首,除此以外一句話都沒有說。
周圍的陌生人一多,他的話便少了起來。
其實池嶼閒只是不自在,但他向來冷著臉,看上去很有氣勢,不笑又不說話的時候倒是顯得無比的冷漠。
旁邊的少女見狀冷哼一聲,看樣子是還在記著剛才池嶼閒態度不算很好的事情。
那個少年正是大半年前和池嶼閒曾比試過的令狐沖,他也沒想到竟然會再次遇見,只不過看對方現在的樣子,應當是不記得他了。
池嶼閒的記憶力並不是特別好,平常還會忘東忘西的,更別說只有一面之緣的令狐沖了。
雖然剛才對方自報家門的時候提及了華山派,他腦子裡也閃過了令狐沖的名字,但並沒有對上臉,因此也沒發現和他說話的人就是令狐沖。
看他這幅模樣,令狐沖遲疑了片刻之後便笑著說:「在下令狐沖,之前曾和前輩比試過。」
令狐沖看上去和年輕時的楊過差不多是一個性格,因此池嶼閒倒是很輕鬆地就和對方交談了起來。
「你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
他嗓音懶洋洋的,坐姿也很是懶散。漆黑的衣衫鋪灑在地,像是潑了一地的墨水似的。
「實不相瞞,我們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
「武林大會?」
池嶼閒稍稍來了興致,側目看向了旁邊衣衫微濕的令狐沖。
今年的武林大會不在華山,而是在少林,他們正是要去前往少林。
聽到這裡,一直覺得無趣的池嶼閒抬手摸了摸下巴。
他的表情不加掩飾,因此令狐沖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對方心裡在想著什麼,於是打趣道:「若是前輩有空,不如一起去看個熱鬧?」
池嶼閒心裡本來就是在想著這一點,令狐沖這麼一說,剛好正中他的下懷。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