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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寫下來用於梳理思路的事情經過被發了出去,他本來是準備刪掉的,但轉念一想,萬一系統的大數據可以給出什麼辦法呢?
這麼想著,池嶼閒發出去之後就等著過段時間看看有沒有回覆。
地牢很陰冷,寒意直入骨,若是穿得不多,定會被凍得瑟瑟發抖。
現在還摸不清這裡有多少人守著,因此池嶼閒也不敢貿然行動,更別說他現在手裡沒有武器,這件牢房還這麼多人,著實是不好行動。
火把燃燒時的火光搖曳著,時不時地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拉扯著映在牆上的影子不斷地伸長又搖晃。
池嶼閒往牆上一靠,閉上眼睛休息,但也沒有完全地入睡,更像是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以至於牢房門被打開的時候他立刻睜開了雙眼,眼眸漆黑幽暗,像是旋渦一般。
開門的是另一個看守,他手裡拽著一個約摸十七八的少年,暴力地將人扔到了一邊,隨後又用鎖鏈拷住了對方。
這才多久?竟然又抓來一個?
池嶼閒的臉色微沉,表情看著不太好。
但周圍的人早已司空見慣,看到這一幕之後也只是冷眼相向。
少年倒在地上,雙目緊閉,估計是中了迷。藥,現在還沒醒。
池嶼閒收回了目光,藏在袖子裡的手指微動,但還是沒有做出什麼動作。
等到第三頓飯送過來的時候,總算是有人記起來了還在地牢中的池嶼閒。
「哼,再怎麼厲害不還是落在外面手裡了?」
一個略微眼熟的人打開門徑直走到了池嶼閒的面前,微抬著下巴,趾高氣昂的。
「只有狗才會用這種手段。」
池嶼閒單腿屈著坐在地上,手輕輕地搭在膝蓋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沒抬頭,格外得囂張。
來人正是第一次去殺他的人,長得五大三粗,雖說看上去有些頭腦簡單,但眼神卻如蛇一般陰冷,死死地盯著不知死活的池嶼閒。
「只會嘴上功夫,一會兒有你好看!」
說罷,他伸手要打開池嶼閒的鎖鏈。
鎖鏈的鑰匙孔接近牆壁,因此他也只是借著寬大的袖子遮擋住了自己的手,被弄斷的鎖鏈被握在手裡。
「快走!」
壯漢伸手推了一把剛站起來的池嶼閒,得到了一個冷厲的目光。
只不過壯漢並沒有被嚇到,反而是嘲諷了幾句。
他不清楚為什麼不殺了這個人,畢竟對方撞見了剛出來的陳恬思,按照醫館的規矩,應當是要滅口的。
哼,算這人走運。
壯漢走在池嶼閒的身後,或許是覺得對方已經落入他們手中了,他盯著對方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前面是一條很長的甬道,只有牆壁上的油燈照亮,但往前看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昏暗。
每隔十米就有一個守衛,手裡拿著武器,只要有任何的動靜就會被發現。
剛想做些小動作的池嶼閒看到之後眉頭一皺,只好作罷。
「快走!發什麼呆!」
壯漢看他哪兒哪兒都不順眼,察覺到對方有一瞬間的遲疑後立刻抬手推了他一把。
好在池嶼閒一直警惕著,這才沒有被一下子推倒。
腳步聲在悠長的甬道中很是明顯,甚至還能聽到些許的回音。
前面要轉彎,光線也有些昏暗,並且池嶼閒發現守衛似乎少了一些。
他輕挑了一下眉梢,繼續往前走著,大概繞了五六次之後才看到前面一間明顯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房間。
「進去吧。」
壯漢獰笑一聲,看著面容冷靜的池嶼閒仿佛是在看一具屍體。
聽到了對方語氣里的惡意,他心裡立刻警惕了起來,垂在身側的手緊握著被打斷的鎖鏈,雙眸幽深。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打扮的仙風道骨的中年人,留著長長的鬍子,正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
不過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二十多的男子,身形和池嶼閒差不多,只是臉上有著不少傷疤,渾身煞氣,甚至都能嚇哭小孩兒。
「就是他?」
男子見池嶼閒進來,先是打量了一番對方,隨後才移目看向長鬍子。
「嗯。」
長鬍子——尹伯中眼睛都沒有睜開:「他身形與你相似,還是個,又沒有什麼交往過深的人。」
「還行吧。」
男子覺得有些差強人意,但好在池嶼閒這張臉確實是長得不錯,五官凌厲深邃,線條鋒利如刀削。
聽完他們的話之後,池嶼閒心裡隱隱有了什麼想法,頓時心中一沉。
不過他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情緒,依舊是一副冷漠理智的樣子。
這一點倒是讓另外兩人對他有所改觀,不過就算如此也沒什麼——反正人馬上就要死了。
從他們的眼神中,池嶼閒已經猜到了什麼。
他微微眯起雙眼,回想起外面不算多的守衛,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兩人。
從虎口處的繭子來看,這兩人應該是習武之人,就是不知道武功怎麼樣。
房間裡的燭光搖晃,燭芯過長,不免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仿佛是提前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鼓掌歡迎。
池嶼閒往前走了一步,盯著坐在主位的尹伯中:「你就是問心醫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