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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花的表情無比地凝重,就當他準備轉身向後逃的時候,剛才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花滿樓突然擋在了他面前。
難道他真的要死在這裡不成?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拔出刀來。
無花單手持刀,銀白的刀身森然,雖然他並沒有出招,但無邊的殺意卻直衝向花滿樓。
和武功極高的池嶼閒相比,花滿樓顯然是他唯一可以突破的方向。
無花緊緊地盯著花滿樓,只要對方稍微一動,他的刀便會趁機砍向對方。
迎風一刀斬,他父親天楓十四郎的招式,以靜制動,堪稱必殺。
花滿樓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臉色凝重。
可無花卻忘了,他拿刀砍池嶼閒數下對方可能都不會生氣,甚至還會鼓勵他砍得再用力一些。
可當他將刀刃對上了花滿樓,對方卻不會就此罷休。
池嶼閒舌尖頂了頂後槽牙,抬手一掌擊上無花背後,只聽一聲驚響,無花維持著的姿勢猛地被打破。
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丹心術落在一片空地,那處頓時宛如雷劈一般。
無花側首吐出一口血,眼神銳利。
就在這時,一柄森然彎刀而至,徑直落在了他的脖頸旁,只需向前不到半寸,這把刀就能輕而易舉地劃破自己的喉嚨。
刀身銀白且薄,刀刃閃著寒光,這把刀只需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一把名刀,甚至可以在百曉生的兵器排行榜占到前十。
池嶼閒自無花身後緩緩露出半身,目光冷漠: 「你既然猜到了花滿樓是我的逆鱗,難道還猜不出若是傷了他,我會怎麼殺了你嗎?」
「呵。」無花冷笑一聲,蒙著臉的布巾被池嶼閒一把拽了下來。
那張姣好且淡然出塵的臉頓時暴露在空氣中,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池嶼閒卻沒有為此動容,他拿刀的手很穩,搭在無花的肩膀上一動不動。
「你不殺人,難道要破了自己的規矩?」
「規矩?」池嶼閒聽到他說的話之後就笑了,眉眼彎彎,卻沒有掃去剛才臉上的殺意和陰鬱。
他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聲音結冰般的冷: 「我是不會殺你,可想要殺你的人可不少。」
聞言,無花眼中似乎划過了一抹莫名的情緒。
池嶼閒緩緩道: 「若是把你的武功廢掉,你猜你可以在你的仇家手裡活多久?」
他連看都不看無花一眼,自顧自地開口說道: 「我想想,是把你丟給柳無眉?還是曲無容?」
無花扯了扯嘴角: 「你覺得她們一定會殺我?怕不是太天真了。」
「也是。」池嶼閒緩緩地點點頭,看樣子似乎是想要放棄這個念頭。
見狀,無花的眼眸微動,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
突然,剛才還在沉默著的人猛地開口說道: 「我勸你不要再有一些小動作,雖然我不殺人,但把你重傷之後扔到這裡自生自滅還是可以做得到的。」
說罷,池嶼閒輕嘆了一聲: 「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他低垂眉眼,仿佛真的在因此而感到糾結。
無花的臉色很難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帶著淺淡笑意的聲音: 「我實在是下不去手,想了想,還是讓你們兄弟團聚吧。」
池嶼閒緩緩地側目看著無花的側臉,笑意盈盈: 「你弟弟南宮靈此刻正在丐幫,這裡離丐幫不遠,剛好讓你們團聚。」
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無花臉色一沉,頓時明白了他在打著什麼注意。
南宮靈如今並沒有成功接任丐幫,現任丐幫幫主是任夫人,任夫人是誰無花怎麼可能不知道?
秋靈素對石觀音幾乎是恨之入骨,見到自己之後怎麼可能不報復他?
看到無花瞬間變化的臉色之後,池嶼閒臉上的笑更明媚了。
「母債子償,想必任夫人會很喜歡我送給她的禮物,就當是恭賀對方接任丐幫了。」
說罷,他抬起手裡的刀,不過眨眼間便出了十數招。
「咳咳咳。」
無花身上多了這麼多傷口,身上的衣服自然被血染透。
池嶼閒抬起刀,隨後垂首吹落了刀身上的血珠。
他低頭看著彎下腰的無花,眼神冷漠至極: 「至於天楓十四郎的夙願,看來要斷在你們兩個手裡了。」
池嶼閒最擅長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他說罷這句話之後,無花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已。
*
原本計劃好的登山一行非但沒有登頂,反倒還遇到了刺殺,池嶼閒回來之後的臉色難看不已。
雖然花滿樓安慰了他,但他依舊是一副準備毀滅整個世界的煩躁。
尤其是池嶼閒嗅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猩紅的血在黑色的衣服上並不是很明顯,但血的味道卻是留了下來。
他回去的路上幾乎恨不得和花滿樓拉開一丈遠,生怕對方聞到自己身上的血腥氣而厭煩自己。
為此,花滿樓很是冤枉,他是討厭這些不假,但前提是,池嶼閒可是他拜過堂的愛人,他怎麼可能會因此討厭他?
池嶼閒一回到客棧就急匆匆地去沐浴,剛關上門就把沾了血的衣服給脫下來扔到了地上。
他坐在浴桶中,抬手摁壓著自己鼓脹的太陽穴,雖然已經將無花交給了秋靈素,但他的心情卻沒有緩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