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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家裡人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沒有避開這些小輩。」
花滿樓是家裡這一輩最小的,因此不少哥哥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們中秋就知道了,只不過看池嶼閒有些不適應,這才沒有開口打趣他。
只不過現在卻不同了,池嶼閒自從進了花家,幾乎是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打趣他一番,等他見到花父花母的時候臉紅得都能和煮熟的蝦相比了。
但偏偏他的表情卻是理智中帶著幾分冷漠的,看上去反差極大。
「回來了?」
花母抓著池嶼閒的手,等人坐在自己身邊之後便開口問道: 「之前來的時候太匆忙了,都沒來得及問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二。」
池嶼閒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花母見狀便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手: 「都是一家人了,不用這麼緊張。」
「嗯。」
一旁的花滿樓掩唇一笑,眼中的情意都快溢出來了。
現在的池嶼閒和他剛認識的時候變化很大,當初那個仿佛隨時都會離開的青年現在正乖巧地坐在長輩身邊,和自己之前被父母拉著問東問西的時候一樣。
花滿樓對現在很滿意,甚至都希望池嶼閒能融入花家更多一些,至少這樣對方在難過的時候還能想起自己還有去處,還有不少人在關心著他,愛著他。
或許是因為他看向池嶼閒的目光太專注,以至於花母以為他是想要和對方說悄悄話,於是便鬆開了拉著池嶼閒的手。
「好了,你們的院子還是老樣子,要是有空就自己貼對聯什麼的,這樣心誠一些。」
「兒子知道了。」
花滿樓長相和花母很像,柔和又溫柔,總讓人聯想到春天帶著花香的春風。
「走吧。」
花滿樓抬手,手掌心朝上。
見狀,池嶼閒頂著滿屋子人打趣的目光,動作多少有些不自在地將手搭在了對方的手掌心。
「你大哥一會兒要出去置辦年貨,你們兩個要是覺得無聊便跟著一起去。」
身後花母笑著說道,對待池嶼閒的態度很好,視如己出一般。
池嶼閒低垂下眼眸,心軟成了一片。
「怎麼了?」
察覺到他情緒的低落,花滿樓眉頭稍皺,擔憂地詢問。
「沒事,」池嶼閒握緊了對方的手,突然停下來抱住了對方, 「只是覺得,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花滿樓無聲輕嘆了一聲,隨後抬起手回抱著對方,壓低了聲音: 「不止是這個,從今以後,你每一天都是幸運的。」
原本還在感傷的池嶼閒被他這句話給逗笑,鬆開了手笑著說道: 「既然是你說的,那麼我就真的會信。」
兩個人一起去了花滿樓的院子,隨後又將對聯貼上,燈籠掛上,打眼一望,滿院子的紅,喜慶極了。
花滿樓也跟著抬眸,大片大片的紅倒是讓他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不由得輕笑了一聲。
「嗯?」
池嶼閒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滿眼的疑惑。
「沒什麼。」
花滿樓抬手摸了摸他的頭,語氣很溫柔。
***
或許是忙碌了一天,晚上吃過飯沒一會兒池嶼閒就開始困了。他強撐著精神聽長輩們講話,身邊坐著的就是花滿樓。
「好,既然你也同意,那等來年春就把你們兩個的婚事給辦了。」
「嗯嗯。」
池嶼閒下意識地點頭,答應完之後才反應了過來。
什麼婚事?他什麼時候答應了?
見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花滿樓便猜到了他剛才是在做什麼,不由得無奈一笑,剛想替他解釋一番,卻見青年莞爾一笑,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回答。
兩個男子成親畢竟很少見,外人必然會有一些閒言碎語,但花家並不在乎這些。
池嶼閒低垂眉眼,聽著花家商量著自己和花滿樓的婚事,只有問到自己的時候才打起精神。
「困了?那回去休息吧。」
「啊,好。」
池嶼閒淺淺一笑,隨後便跟著花滿樓回去休息了。
在回去的路上,對方冷不丁地開口詢問: 「你若是不喜歡,我便去和家裡人解釋一番。」
猛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池嶼閒還不知道他在說著什麼,疑惑地「啊」一聲,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沒有不喜歡,我已經想好了。」
「當真?」
「嗯,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池嶼閒認真地說道,卻沒想到,他這句話剛一說出口,對方就沉默了下來。
「你說話。」
他抬手拽了一下花滿樓的袖子,語氣還有些惡狠狠。
「你確實沒騙過我。」
花滿樓違心道,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頭,眉眼低垂: 「你願意就好。」
今晚的月色還不錯,月光照亮了他們回去的路,銀白色的,鋪在地上就像是落了一地的雪似的。
回到院子之後,池嶼閒強撐著精神洗漱了一番,隨後走到床邊倒頭就睡,被子都是花滿樓給他蓋的。
翌日,天剛蒙蒙亮,外面就噼里啪啦的一陣響,打破了花府的寂靜,也驚醒了正在睡夢中的池嶼閒。
他睜開雙眼,意識還有些模糊。
外面的鞭炮聲還在響著,震得耳朵都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