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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他說完之後又擔心對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又補充道:「好夢。」
「嗯。」
花滿樓聽罷眉眼彎彎,銀白月光灑在他身上,仿佛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銀光。
一輪圓月嵌在夜空,周圍只有幾顆星子的點綴。
月亮就在花滿樓身後,因此池嶼閒恍惚間也分不清自己剛才抬頭看的究竟是明月,還是眼前的這個人。
他臉色難看了起來,和花滿樓說完話之後就快步往房間去,背影倒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關上房門之後,池嶼閒背靠著門板,整個人都沉鬱了下來,他眉眼低壓,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
就這麼安靜了片刻還在,他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於是一邊往屏風後走,一邊脫著衣服。
黑衣之下的肌膚很白,但又不是毫無血色的蒼白,一層肌肉覆在上面,充滿了力量感卻又不顯得誇張。
熱水舔舐著冷白的肌膚,池嶼閒反手搭在額頭上,整個上身都靠在浴桶上。
他緊抿著唇,線條銳利的五官上沾著水珠,讓人看到之後總想要靠近他,想要讓那雙陰鬱懨懨的眼睛之中充滿情。欲。
池嶼閒做著深呼吸,像是要將心中那些鬱結的情緒給呼出去似的。
熱水緩解了身體上的疲倦,但精神上的疲倦如同無底洞一般蠶食著他的理智。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到池嶼閒起身的時候水都冷了。
扯過屏風上的棉巾隨意擦了擦之後,他動作遲緩地穿著衣服,剛才被泡暖的身子在濕冷的空氣中再次冰涼。
等把房間收拾好之後依舊很晚了,池嶼閒將找回來的佩刀放在了枕邊,隨後就躺在上面一動不動。
閉上眼睛之後夜晚的寂靜宛如潮水般席捲,安靜得只能聽到心臟的跳動。
或許是因為太安靜了,以至於一些極小的聲音都能被聽到。
難以醞釀的睡意在各種各樣的聲音下更加地難入睡了,池嶼閒乾脆扯著被子蒙住了頭。
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甚至連日記都沒有寫。
隔壁的花滿樓聽到對方不再輾轉反側之後才閉上雙眼,沒一會兒就入睡了。
翌日一早,池嶼閒醒來之後像往常那樣將百花樓里的花花草草照料了一番,隨後便赤手空拳地在院子裡連早功。
他將長發束了起來,深邃俊朗的五官全部露了出來,這幅打扮少了幾分陰沉,多了少許的少年感。
池嶼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枝頭只有麻雀在叫,其他的鳥兒自從入了冬之後就沒再來過了。
他沒穿外衫,腰帶勾勒出勁瘦的腰肢,彎腰之後背部的衣衫被鼓起的薄肌撐起,直起腰時又顯得削瘦。
花香若有若無的,池嶼閒的動作也時不時地停下。
等想起來下一個動作是什麼的時候他才會繼續練功,沒過多久,他額頭上就出現了一層汗水。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只不過池嶼閒太過專注沒有聽到。
來人正是花滿樓,他今天穿了件白藍相間的衣衫,清新雅致。
雖然看不到,但花滿樓可以聽出來池嶼閒所做的動作如何,是否正確。
因此,在對方再次做錯動作的時候,花滿樓走了過去。
正手掌外推的池嶼閒突然嗅到了一陣暖香,下一刻,一隻手指修長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突如其來的接觸嚇了他一跳,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但他身後站著的人是花滿樓,於是他驚嚇地撞到了花滿樓懷裡。
背部和對方的胸口相貼,只隔著衣服,兩人的體溫互相傳遞著。
池嶼閒:「花滿樓?」
他的聲音里還殘留著幾分驚恐未定,察覺到是花滿樓之後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怎麼了?」
花滿樓接著剛才的動作做了下去,一手掰開池嶼閒的手,一手壓著對方的肩膀。
與此同時,左腿探進池嶼閒的雙腳之間,用腳糾正了對方的站姿。
池嶼閒被嚇得之後才反應過來花滿樓這時在糾正他,於是便順著對方的力道將剛才所打的招式重新過了一片。
衣物相互摩挲時發出細碎的聲響,離得這麼近,自然也嗅到了平常嗅不到的,感覺到平常所無法感覺到的。
池嶼閒呼吸間全是花滿樓身上的味道,可能是薰香?還是被這百花樓里的鮮花給沾染上了?
他一邊隨著花滿樓而動,一邊在心裡暗自胡思亂想著。
兩人看著瘦,但身上的肌肉卻不少,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不是池嶼閒親眼看到的,而是剛才感受到的。
花滿樓的身材不錯,充滿了力量感。
「多謝。」
等花滿樓鬆開手之後,池嶼閒轉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然後向對方道了謝。
「按著你所說的做,果然比之前的效果好了不少。」
花滿樓系笑意盈盈:「自己一個人摸索自然會發現不了那裡出了錯,不過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和諧,都不覺得剛才的接觸有什麼問題,畢竟都是男子,勾肩搭背都是正常的,更別說他們還是朋友了。
練完早功之後,池嶼閒和花滿樓一同進城。
對方相識的花匠前些天寄信來,說自己那裡來了些貨,問花滿樓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