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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大夫,他的手很是重要,如今被刺了一刀,接下來的大半個月都無法為其他人更換。
池嶼閒自然是看出來了他對手的在乎,於是拿著刀的手下移,直直地對著尹伯中的手掌。
「你再不說,我刺穿的可不就是胳膊了。」
手持軟劍的男子想要做些什麼動作,卻被余光中瞥見的池嶼閒喝止。
「我如果是你的話就不會輕舉妄動。」
語氣充滿了威脅。
「你!」
男子咬咬牙,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尹伯中臉色慘白,胳膊上的血已經順著往下流了,將他保養得當的手掌染得血紅。
他低下眼眸,仿佛是妥協了:「抓這麼多人只是為了試藥罷了。」
「試藥?」
「嗯。」
「什麼藥?」
「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藥。」
尹伯中說得很篤定,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起死回生?
池嶼閒眉頭稍皺,看樣子有些半信半疑,畢竟這麼玄幻的事情很難置信。
生死已定的人怎麼會起死回生呢?
他知道自己是特例,但在這個世界死了也是真的死了,不會復活,那麼尹伯中所說的是真的嗎?
從他的沉默之中尹伯中察覺到了不相信,於是立刻情緒激動了起來,整張臉都變得通紅:「你不相信?!我就是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不然你以為陳恬思是怎麼活過來的?!」
尹伯中突然激動了起來,池嶼閒輕嘖一聲,得到想要的線索之後便抬手敲暈了他。
一旁的男子見狀,握緊了手裡的軟劍。
他想要再拼一把,於是揚劍往池嶼閒的方向沖了過去。
軟劍晃動,劍身映著周圍明亮的燭光在池嶼閒的臉上晃了晃。
只不過這把劍剛到他的面前時就停了下來,兩根修長卻沾了灰塵的手指接住了軟劍。
「靈犀一指!」
男子自然認出來了傳說中陸小鳳的絕招,不可思議地瞪著和他面對面的池嶼閒。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刀客,頂多和花家七童有幾分相熟。
但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還是說,他是某個隱世家族的人?
但池嶼閒懶得和他解釋,懨懨的表情平淡無波,直接手指用力折彎軟劍,另一隻手敲在男子的手腕上卸了他的劍。
「砰」的一下,男子被敲暈跌到在地。
池嶼閒奪過軟劍,又抬手將另一隻手腕上的鎖鏈弄斷,雖然手腕上的鐐銬還在,但起碼不用拖著沉重的鎖鏈走了。
他垂眸看著趴到在地的三人,眼中划過了一絲煩躁。
平常他絕不會摻和這種麻煩的事,誰能想到他這麼的倒霉,不過是走個夜路就能遇見這種事。
池嶼閒將另外一張床上的被單撕扯成碎布條,然後將他們三個給捆了起來。
他再次環視了一遍周圍,以防萬一還是將牆上掛著的小刀都收走了。
好在他身上的衣服寬大,腰間帶了這麼多把小刀也看不出來什麼,不然一邁出這個門就會被發現。
池嶼閒思索了片刻,在猶豫要不要就這麼闖出去,有武器在手的他想要闖出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稍顯難看。
長長的甬道格外得寂靜,只能聽到燭燈燃燒的聲音,守在那裡的護衛有人打了個哈欠。
沒過多久,站在這裡的人一個接一個地打起了哈欠。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黑衣的青年從盡頭處的房間走了出來,寬肩窄腰,行走時風度翩翩,只不過臉色有些冷,讓人無端幻想起煞神來。
池嶼閒都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了,但沒想到這些看守看到他出來之後什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還微微頷首問好。
青年心裡有些好奇,但沒有說些什麼,他泰然自若地往前走著,快要轉彎的時候聽到了身後的討論聲。
「這次換臉怎麼這麼快?」
「對啊,還看不出來痕跡,館主的醫術又精明了。」
「倒是和那人一模一樣,哈哈。」
話音一落,幾人面面相覷,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不對。
但還沒等他們做出什麼行動,剛走到前面的人便轉過身來,那個地方剛好沒有燭光照到,昏暗極了。
一身黑衣的池嶼閒完美地融入其中,只有慘白的臉格外得顯眼。
他抬眸,一手撩起外衫,一手猛地抽出一柄軟劍。
劍光閃爍,不過一刻鐘,這條甬道的看守紛紛跌落在地。
動靜不算小,以至於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紛紛往這邊前來。
池嶼閒眉目一凌,抽出腰間的小刀揮出,燭火被打滅,錚然幾聲之後,數把小刀卡在了牆壁上。
「什麼情況?!」
黑暗中看東西模模糊糊的,趕過來的人只能看到一個輪廓。
池嶼閒壓低了聲音,語氣很是不滿:「你們怎麼看守的?竟然還能讓人逃了出去?」
他的身形和那位男子很是相似,再加上在漆黑的甬道中大家視線都受到了阻礙,因此便被他矇騙了過去。
為首的人連忙認錯,隨後便吆喝著身後的人去追「逃跑」的人了。
池嶼閒面不改色,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他拔下牆壁上的小刀,拎著軟劍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