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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將目光落到對方身上的時候,又確定了對方確實是花滿樓,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和他認識的花滿樓有些不一樣。
池嶼閒心裡頓時冷了下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難不成只是一晚,對方就不愛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池嶼閒的臉色就難看得不行,就連握著對方的手都下意識地用力。
而被他握著的人不由得開口說道: 「這位……公子……」
可是,他這句話一出,更是讓池嶼閒臉色一變,抬起眼皮看過來的目光都變得冷漠至極。
「你說什麼?」
池嶼閒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身邊的人,對方的肩膀上還殘留著他昨晚的咬痕,按理說眼前的人應當是花滿樓才對。
而且,也不會有什麼人可以躲過他的視線偷梁換柱。
想到這裡,池嶼閒陰沉著臉,但還是鬆開了手。
他坐起身,被子不由得從身上滑落,裸露在外的冷白肌膚猛地闖入了花滿樓的視線。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都是男子,自己卻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儘管如此,那片肌膚上的吻痕還是殘留在了他的腦海中。
向來溫潤的青年臉色微紅,這麼明顯,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當真是荒唐。
花滿樓心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心裡也震驚不已,難得遇到如此讓他驚訝不已的事情。
就在他思索著這件事情的時候,池嶼閒已經穿好了衣服,一身黑衣襯得他丰神俊朗。
只不過臉上現在的冷漠打碎了他周身早已習慣的溫和,氣勢高漲,一看就知道他武功不低。
池嶼閒下了床,隨後拿出花滿樓的衣服拋在了床上: 「穿上。」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可這到底是花滿樓的身體,他總不能就這麼放任對方不著寸縷。
池嶼閒轉過身,不去看背後的人,但聲音還是會傳到他的耳朵里。
黑衣青年眉眼低壓著,若是熟悉的人看到之後便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極致。
聽到身後的人已經穿好了衣服,池嶼閒這才轉過身來,只不過他的手已經摁壓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花滿樓呢?」
他一連三問,倒是將對方問得啞口無言。
「雖然這件事說出來有些不可思議,」起身站在床邊的白衣青年無奈地嘆氣,隨後回答道, 「我就是花滿樓。」
不過,此花滿樓非彼花滿樓。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自從七歲眼盲之後就再也看不見了,可現在眼睛卻好好的。
而且,周圍的環境對他來說即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知道這裡就是百花樓,這間房間就是他自己的房間;陌生的則是,這間房間裡多了一些另一個人的東西,對他而言有些不適應。
更何況,眼前的人似乎還和對方口中的那個花滿樓有著格外親近的關係,但現在的花滿樓自己知道他根本沒有心上人,何況還是一個男子。
「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個花滿樓去哪兒了,我一睜開眼就成這個樣子了。」
聽完對方的回答之後,池嶼閒難看的臉色並沒有絲毫的好轉。
他握緊了手裡的趕月刀,但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眼前的這具身體是花滿樓的,靈魂卻不是。
雖然對方也是花滿樓,但不是他的花滿樓。
池嶼閒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今天之前,你根本沒有這些印象?」
「是,」花滿樓依舊是溫潤有禮的,只不過動作和說話的語氣還是帶了些許的疏離, 「我昨晚和陸小鳳喝了些酒,早早的就睡了過去。」
聞言,池嶼閒轉過身,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說道: 「待在百花樓不要亂走。」
他推開門的一剎那,微微側目,眼神很冷漠: 「不然,我有的是辦法關著你。」
說罷,他猛地關上門,發出了一陣巨響,由此可見他的心情在此刻是多麼地糟糕。
留在房間的花滿樓看著緊閉著的房門,剛才看上去謙遜有禮的表情頓時一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衣青年嘆了一口氣,隨後抬手遮蓋住自己的眼睛。
所以說,現在這個花滿樓眼睛已經恢復了嗎?
他放下手,下意識地觀察著這件熟悉又陌生的房間。
房間內室的梳妝桌上擺放著一個巴掌大的玉雕,是做成了雪人的模樣,稍顯幼稚。
外室的博古架上放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又巴掌大的漆木盒,還有一些尺寸不一的玉質雪人。
這些東西占了博古架的一大半,剩下的才是花滿樓自己的東西。
書桌上還攤開著一本書,是一本風趣幽默的遊記,並不像是自己會看的書。
不過,他眼睛看不見之後就很少看書了。
逛了一圈下來,花滿樓心裡已經有了些許的印象。
這間房間布置的很溫馨,一看就知道是兩個無比恩愛的人的房間。
只不過花滿樓還是無法想像自己竟然會和一個男子在一起。
對方說不讓自己離開百花樓,對此花滿樓並無異議。雖然他也是花滿樓,但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還沒搞懂,萬一外面的一切都和他印象里的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