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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黑衣青年在心裡暗自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眉頭緊蹙,不斷猜測著這句話的真實含義。
是要用人做藥引?還是做人體實驗?
池嶼閒從這幾個方向去猜想,但思來想去又將這些想法給推翻。
他消失了這麼久,恐怕花滿樓已經發現了吧?可惜給對方帶的早飯,到最後也沒有吃上。
花滿樓確實是察覺到了,在池嶼閒被帶走後的一個時辰之後。
畢竟只是去城中買個早飯,應該花費不了這麼久,更何況對方又不是那種拖拖沓沓的人,按理說一個半時辰前就該回來了。
隱隱察覺到不對勁的花滿樓眉心一跳,該不會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奪命樓的殺手吧?
這樣想倒是有幾分的可能,畢竟依照奪命樓的作風,一次任務不成功便會一直派出殺手,派出的殺手一次比一次的武功高強。
花滿樓臉上的笑收斂了起來,柔和的五官此刻很是嚴肅。
想到這一點之後他迅速地起身往城裡的方向去,說不定會遇到對方。
同時,他還派了家裡的下人們去找,人多力量大,找到對方的可能性也就大。
但花滿樓自百花樓出發,一直走到城裡都沒有遇到池嶼閒,問了一下街上的攤販有沒有遇見一位撐著傘拿著刀的青年。
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但池嶼閒的打扮又很顯眼,因此有不少人對其還有些印象。
問了一圈下來,花滿樓非但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反倒是更加的疑惑。
池嶼閒分明已經買過早飯往回走了,怎麼一直沒回去?
看來是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情,甚至是遇到了危險。
這個想法讓花滿樓的臉色稍顯難看,眉眼間也露出來了些許的擔憂。
他心中甚至有些自責,若是自己和對方一起出來,又或者說讓對方待在百花樓,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但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只好加快速度去找人。
在回去的路上,花滿樓聽到了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馬車,但和平常不同的人,有些過於多了。
但這裡向來繁榮,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倒是也情有可原。
花滿樓沒過多地關注這些,抄了條近道準備先回百花樓。
他往那條路上走了片刻,突然停下了腳步。
腳下踩到了一塊碎石,再往前走也是落滿了石頭。
這條路花滿樓走了不止一次,自然是知道這裡不該有這麼多碎石頭的。
而且這些石頭不像是自然崩塌,倒像是被人打碎的。
能夠打碎一塊巨石,想必也並非普通人,內力應該挺深厚。
花滿樓往旁邊走了幾步,確實沒有發現之前一直存在的那塊大石頭。
他面容嚴肅,聯想到了什麼,手不由得緊握。
真正讓他堅定了這個想法的是在旁邊的一塊不大的石頭上發現了早已冷掉的早飯。
花滿樓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平常一直溫柔的臉此刻一絲笑意都沒有。
還在地牢里的池嶼閒倒是沒有那麼得緊張,他在吃完第二頓飯後往旁邊一坐就閉上了雙眼。
擔心只是在腦子裡想會梳理得不清晰,於是他仗著大家看不清系統的屏幕,光明正大地在上面寫著什麼。
從在城裡遇到那位死而復生的陳恬思開始,一直到不久前大鬍子所說的那些。
將這些都記下來之後,池嶼閒一手托著下巴,一手輕輕地撫摸著堆在地上的鐵鏈。
回想起被陳恬思和他說話時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池嶼閒竟然笑了出來。
笑自己的蠢笨,也笑自己的不設防。
他漸漸地收斂起了臉上的嘲諷笑意,隨後便看著剛才順下來的事情經過在思索著。
陳恬思能夠起死回生,是否和這個問心醫館有所關聯?難不成對方也是被實驗的人?還是醫術的得益者呢?
他的手指緩慢而有節奏地敲擊著膝蓋,目光深沉,坐在那裡宛如一座山石般沉默。
地牢里不少的人已經睡下了,時不時地還能聽出來斷斷續續的呼嚕聲。
火把逐漸地熄滅,來更換的看守還沒有來,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身黑衣的池嶼閒並不顯眼,甚至還完美地融入其中。
他快速地坐直了身子,隨後在系統光屏的照耀下伸出兩根手指。
「砰」的一聲,用精鐵製成的鐵鏈瞬間斷裂。
池嶼閒晃了晃被限制許久而有些發麻的手腕,隨後又如法炮製地準備弄開另一隻手腕。
但還沒等他伸出手,外面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在黑暗中幽深的雙眸一閃,慢慢地收回了手,又將斷了的鐵鏈用寬大的袖子遮擋。
開門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同時還伴隨著鑰匙晃動時的嘩嘩聲。
聽起來是有許多把鑰匙,難道地牢不止這一處?
池嶼閒眯著眼睛,在看守舉著火把進來的時候閉上了雙眼。
黑暗逐漸被昏暗的火光所取代,看守掃視了一眼或坐或躺的眾人,沒發覺什麼異常之後就離開了。
等人走了之後,裝睡的池嶼閒才睜開雙眼。
他看了一眼手指,還是沒有繼續用靈犀一指解開鎖鏈。
不過空出了一隻手也已經足夠用了。
池嶼閒再次抬眸觀察了一番周圍的構造,眉眼間帶著幾分的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