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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在人還有意識,聽到自己的名字還知道做出反應,但他語氣模糊,一看就醉得不輕。
「讓他趴著吧。」
司空摘星倒了一杯酒:「一會兒把他給拖回去。」
說罷,抬起手舉杯,隨後便一飲而盡。
楚留香朋友釀的酒果然不錯,四人幾乎喝了快一個上午,空酒罈擺得幾乎都快沒有落腳的地方。
這一場喝下來,除了楚留香和他朋友還清醒著,池嶼閒和司空摘星都醉了,其中池嶼閒醉得程度最深,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似的。
司空摘星好歹還能自己走,而他卻得被人攙扶著。
「還有傘。」
楚留香微抬下巴,示意還算清醒的司空摘星帶上對方放在旁邊的傘,隨後自己又攙扶起都走不成直線的池嶼閒。
「池兄家住哪裡?」
「嗯?」
池嶼閒只有一個反應,根本無法回答問題,好在一旁的司空摘星替他回答了。
「百花樓。」
「有些距離。」
楚留香空出的另一隻手摸了摸鼻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之後還是決定讓對方先在客棧休息一會兒,等酒醒了再回去。
烏雲已經散了,陽光落在地上總算是提高了不少溫度。街上的人也多了起來,熙熙攘攘的好不熱鬧。
他們走到臨時住的客棧,正準備進去,一旁的司空摘星便帶著醉意地喊道:「那是花滿樓?」
楚留香順著司空摘星的,目光望去,只見一位白衣青年正從不遠處走來,聽到有人在喊他之後抬眸往這邊望了過來。
花滿樓看不見,但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來:「司空摘星?」
他曾聽陸小鳳提及過這個人,因此見了面也頷首問好。
「你來得正巧,」司空摘星晃了晃昏沉沉的大腦,「他喝醉了,你把人帶回去吧?」
他們三人身上都帶著酒香,因此花滿樓一時之間沒有發現池嶼閒。
直到楚留香將人遞給了他:「沒想到池兄喝了一壇之後就醉成這個樣子了。」
花滿樓連忙抬手將人接住,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並不低,幸好他下盤很穩,這才沒有往後撤步。
「嗯?」
池嶼閒掀起醉意朦朧的雙眼,模模糊糊之間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
「怎么喝這麼多?」
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池嶼閒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頭往對方肩膀上一搭,閉上眼睛就不省人事了。
「多謝了。」
花滿樓無奈地搖搖頭,眉眼間的笑意帶上了細微的縱容。
另外兩人擺擺手,見池嶼閒有人接之後便就此分開了。
或許是因為喝醉了,一向理智且不近人情的青年難得顯露出了幾分真性情。
花滿樓抬手握住了對方不斷亂動的手,阻止的話尚未說出口就停頓了下來。
他一邊扶著對方往前走,一邊疑惑地摩挲著對方的手腕。
沒認錯,這就是傷口,像是這兩天弄出來的。
花滿樓深吸了一口氣,也猜到了這傷是怎麼來的,攬緊了倒在他身上的醉鬼之後無奈地搖搖頭。
罷了,等人清醒了再說吧。
他將人帶回了百花樓,剛把人放到床上就被扯住了衣領。
整齊規矩的衣領頓時被抓得凌亂,露出了一小節白玉般的脖頸和鎖骨。
「池嶼閒?」
花滿樓被迫彎著腰,一手撐在對方腦側,一邊抬起去掰對方緊握在自己衣領上的手。
誰知青年喝醉之後固執得不行,非要拽著他的衣領往下拉,期間還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池嶼閒儘管沒有內力,但他的力氣也算不上小,下定決心使勁兒的時還真將花滿樓給拽倒了。
好在花滿樓眼疾手快地伸手撐在了床上,不然他倒在對方身上,非要將對方的酒給砸醒。
「花滿樓?」
池嶼閒抬手抱住了眼前的人,一陣暖意從相擁處傳到自己身上。
「嗯,怎麼了?」
「花滿樓。」
池嶼閒又喊了一聲,於此同時,抱著對方的胳膊也更加地用力了。
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浮木似的,緊緊地抱著不肯鬆手。
花滿樓輕咳幾聲,險些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池嶼閒?鬆手?」
這種詢問式的語氣對於喝醉之後的池嶼閒來說無疑是默認,他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眸很亮,像是夜空中的繁星。
「花滿樓。」
他再次喊道。
「嗯。」
花滿樓只好應聲,寬大的衣袖鋪在對方臉側,帶著淡淡的暖香,引誘般地使池嶼閒稍微偏頭將臉蹭了上去。
「先鬆手好嗎?」
「不。」
池嶼閒聲音很低,語氣還帶著濃重的醉意,但回答卻無比地肯定。
「為何?」
花滿樓很是無奈,他避免著和對方的肢體接觸,臉上都露出了幾分的無可奈何。
「不要。」
「池嶼閒,」花滿樓似乎是嘆了一口氣,眉眼間依舊是縱容,「你喝醉了,我去煮些醒酒湯。」
這句話剛說出來,花滿樓就感覺到勒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更加地用力了,仿佛是在擠濕衣服似的非要將最後一滴水擠出來。
不知道他是不是說錯了話,他無比清晰地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情緒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