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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花滿樓不由得抬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覺似的: 「困了?睡吧。」
池嶼閒在他說話之後就閉上了雙眼,現在聽到對方的聲音時都已經快睡著了。
「嗯。」
他拉長了尾音回答著,稚嫩的聲音聽上去讓人的心猛地一軟。
更何況本就愛他的花滿樓,白衣青年垂首看著睡在自己懷裡的池嶼閒,心裡軟成了一片。
這樣也好,他之前就在想小時候的池嶼閒是什麼樣子,甚至還想早點認識對方,這樣就不會讓對方獨自經歷那麼多的事情。
雖然現在已經有些晚了,但也足以他彌補對方曾經缺少的。
其實池嶼閒缺少的那些東西和花滿樓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但實在是架不住對方心疼。
仿佛現在池嶼閒變成小孩子就是上天知道了他心中所想,從而讓他藉機來實行心裡所想的事情一般。
戴在池嶼閒脖頸上的長命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給對方戴上的。
雖然說是花滿樓曾經戴過的,但就想曾經他家裡人對他的期盼一樣,花滿樓也期盼著池嶼閒能夠長命百歲。
懷裡的人身體很軟,像極了一塊糕點。
花滿樓垂首看著,手還輕輕地拍著對方的背。
*
等池嶼閒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了,陽光很盛,透過窗戶照進了房間裡,就像是落下了一片金粉似的。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周圍安靜極了,只能聽到窗外的風聲和一些鳥雀的叫聲。
池嶼閒此時完沒有還全地清醒,因此意識還有些恍惚。
等他的雙眼合上又睜開了五六次之後才真正地清醒了過來。
花滿樓呢?
池嶼閒抬手掩唇打了個哈欠,眼角都因此有些微微濕潤。
他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隨後輕嘆一聲: 「好吧,竟然還沒有恢復。」
總不能接下來一直都是這樣吧?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池嶼閒就渾身一抖,仿佛這件事情是有多麼得可怕一樣。
雖然被花滿樓當成一個小孩子哄著照顧著很好,但他可受不了一直這樣。
還是豐富多彩的成年人的生活適合他,更別說平常花滿樓也是這麼對待他的。
就當池嶼閒坐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關著的房門被人推開。
一道熟悉的身影撥開隔斷內外室的珠簾走了進來,正是池嶼閒剛才心心念念的花滿樓。
「你去哪兒了?」
「去拿了一些東西。」
花滿樓開口說道,隨後便走到床邊坐下,動作無比自然地抬手揉了一下池嶼閒睡得有些凌亂的頭髮。
「什麼東西?」
池嶼閒微微眯起雙眼,像是一隻被主人撫摸的小動物。
他一邊詢問,一邊抬眼看向坐在床邊的花滿樓,那雙眼睛此時變得格外的漂亮。
花滿樓心裡幾乎快軟成了一灘水,目光都又柔又輕: 「送你的。」
他說罷便將手裡一直拿著的木盒子給打開放在了床上。
池嶼閒順勢垂下頭去看,只見那個木盒子裡裝滿了白色的玉,而且還被雕刻成了雪人的模樣。
「嗯?」
一隻小手探了進去,抓起一個雪人模樣的項鍊: 「送我這個做什麼?」
池嶼閒抬眸看著花滿樓,眼睛瞪大,表情可愛極了。
「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堆雪人嗎?」
花滿樓垂眸看著眼前的小孩子,對方現在的樣子和當初他曾在夢裡見過的模樣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渾身的氣質不一樣了。
聞言,池嶼閒一愣,抓著雪人項鍊的手都停頓了下來。
他低垂下眉眼,纖長的眼睫遮擋住了眼中的思緒。
此刻身形還是小孩子的他露出這種表情讓花滿樓更加得心疼,更別說恍惚間白衣青年覺得眼前神情捎帶些落寞的小孩子和當初那個哭著懇求有人來救的小孩子逐漸重合。
「抱歉。」
花滿樓突然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寂靜,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和池嶼閒道起歉來了。
「你道歉做什麼?」
池嶼閒抿唇,總算是抬眼看花滿樓了,眼睛似乎有些濕潤。
「那次從蘭州回來的路上,你說想堆雪人,我沒同意。」
當時花滿樓心裡並沒有什麼感觸,但一想到對方之前去世前說的最後一件事情是想堆雪人之後就頓時鈍疼一片。
聞言,池嶼閒也明白對方心裡在想著什麼,於是故作毫不在意地無奈一笑: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都過去了。」
「而且,」他趴到花滿樓身上,臉上的神情有些許的依賴, 「你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
池嶼閒心裡也是感到一片暖意,但鼻尖卻微微一酸,分明是開心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手背上猛地一燙,花滿樓低下頭,這才發現趴在他懷裡的小孩子哭了起來。
「怎麼了?」
花滿樓連忙將人抱在了話里,神情明顯有些焦急: 「我不該提這些傷心事的。」
「不是,我不是這麼想的。」
池嶼閒說話時的聲音都滿是哭意,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見狀,花滿樓不由得將人整個抱緊了懷裡,微微垂首將額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